季明鬆放下筷子,眉頭微皺:“給單單打電話,問她斯賓塞董事長今日行程是否有所改變。”

生活助理點點頭,拿出手機去一旁低聲打電話。

既然有台風,飛機定然是要停飛的。雖然讓生活助理去向單單核實,但季明鬆知道,這位董事長到a市的行程,必然要推遲。

果然,生活助理很快打完了電話回來,和季明鬆預想的一樣,這位董事長果然推遲了行程。

季明鬆擺了擺手讓他先下去,自己坐在餐桌旁慢慢用餐,心裏卻在仔細回憶阮陽早上出門前的動作。

季明鬆想了幾遍,好像沒有看到男孩把雨傘放進背包裏。

阮陽不會不知道今天刮台風吧?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男孩隻是單純些,又不是傻,下雨了總知道躲的。

雖然調了阮陽去當保安,但阮陽到底是他親自聘用進季氏的,下麵的人自然會善待他,應該也不會太辛苦,而且男孩年輕,多運動運動也有好處,他瞧著,男孩最近好像長高了一點兒。

他許久沒有以人身與男孩見麵,不知道現在男孩站到他麵前,額頭能不能到他耳尖的高度……

季明鬆放下筷子,視線落在繡著金線的桌布邊緣。

他不得不承認,陪伴的力量太過強大。

即便他和男孩的這段兒緣分,起因仍然不明不白,每日變貓還打亂了他正常工作和生活秩序,但相處久了,難免被男孩純粹的熱情感染,竟然不自覺的想到他。

*

季正則因為早年經曆,很難維持一段長久的感情,更不幸的是,她是個十分有錢的女人。

有太多狂蜂浪蝶盯著她和她的巨額財富,傷過幾次心,季正則索性也不把男人當回事,工作閑暇時,在小心獻殷勤的男人裏挑個最順眼的,隨便玩一玩。

今日與張生月下遊園,明日接過卡薩諾瓦從她耳畔變出的玫瑰,待她盡了興,再利落丟開。

在被丟開之前,這些狂蜂浪蝶能謀到多少利,全憑他們自己的本事。

季明鬆從小跟在母親身邊,那些曲意獻媚、別有用心的嘴臉看得太多,漸漸也麻木了,除了工作以外,與人少有往來。

他不是不知道,a市的上流圈子裏,麵上誇他潔身自好,背地裏議論他是不是性冷淡、性無能。

他不是性冷淡,隻是一顆不純粹的心,他寧可不要。

即便傳言如此,這麼多年,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往他身邊湊。

隻是無論他們自以為演得有多真,季明鬆都能一眼看穿他們貪婪的心,有的圖財、有的戀色,熱切的眼神深處,永遠藏著醜陋的欲望。

這流水似的、裝在銀托盤裏捧到季明鬆麵前,任他挑選的一盤盤真心,沒有一顆比得上阮陽對一隻貓的關愛來得純粹、幹淨。

……甚至讓季明鬆有幾分嫉妒。

季明鬆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胸腔,突然覺得釋然。

算了,阮陽不就是閹了一隻貓嗎?

至於這樣為難人家嗎?

就算他永遠要在貓身和人身之間變換,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日貓的,貓身留著那些累贅也沒什麼用,切掉了反而更健康、長壽,也永遠杜絕了被迫配種的可能性。

要是從這個角度想,其實阮陽對他還挺好的。

還是把他調回到總裁辦,接著當秘書助理。

當然,調崗的事還得再等等。

這段時間自己不在公司,總裁辦的工作量一定堆山填海,現在調回來太累了,還是讓他再當幾天清閑的保安,等積壓的事都處理完了,再把他調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