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豁然起身,背對著床鋪,走開兩步,努力冷靜下來。

最近的氣氛確實很好。

自此阮陽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奶牛貓之後,兩個人的關係驟然親近了不少,可是季明鬆在他們兩個人的相處中,並沒有觀察出,阮陽對他有超出朋友的情意。

所以為什麼會突然跑到自己床上,作出大膽的暗示。

難道是在y國這些天,阮陽見多了y國人的自由奔放,跟著學壞了?

想到這個可能,季明鬆轉身,看向床上那個縮在被子下的人形。

他們這段時間,為了原之前在斯賓塞女士麵前撒的謊,一直假作伴侶,在人前有許多親近的行為。

也許是這些親密行為,阮陽也很喜歡,但他羞於表達也好,有樣學樣也罷,主動跑到自己的床上,就說明他心裏是認可自己的。

想到這裏,季明鬆心潮澎湃。他快步走回床邊,坐下來,連呼吸都放輕了,小心的握住被子邊緣,輕輕掀開一線,露出了被下人的一段衣擺。

那是一件綴滿鑽石的粉色公主裙。

季明鬆的手指一鬆,剛剛掀開一線的被子又落下了。

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所以那天,阮陽說的是真話,他真的喜歡粉色公主裙。

而此刻,季明鬆心愛的男孩,穿了一件粉色公主裙,藏在他的被子底下,害羞的等待著他掀起被子,拆開這份期待已久的禮物。

熱血一股股湧上頭頂,季明鬆興奮得幾乎恍惚起來。

一個聲音在季明鬆耳旁大喊:你猶豫什麼!你不舍得肖想的男孩,自己係上蝴蝶結,跑到你床上任你處置,你竟然還在猶豫?

那個聲音鄙夷的問:季明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季明鬆的鼻翼翕動,他硬得發痛,但仍然坐在床邊,靜如山嶽。

他沒有動。

因為這件事,隱約透著不對。

不是說阮陽愛上他有什麼不對,季明鬆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男孩早晚會愛上自己。

但阮陽是一個責任感十足的人,隻看他平日如何對貓、對張姥姥就知道了,季明鬆甚至還發現,阮陽最近在開導那個安頓在老宅的清潔工。

阮陽真誠、坦率而且十分單純。

如果阮陽喜歡上某個人,起碼也應該先表白,確定了關係,再從牽手開始,慢慢相處,然後在某個時間點,他會紅著臉,害羞的閉上眼睛,睫毛顫動,甚至可能會緊張到忘記呼吸,安靜順從的接受一枚溫柔繾綣的吻。

這是阮陽會做的事情。

季明鬆認識的阮陽,絕對不可能一聲不吭的爬床

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床上的人不是阮陽。

想通這一節,季明鬆的眸子驟然冷了下來,他猛地掀開被子,露出床上人的真容。

那是一位金發藍眼的纖細男孩,穿著粉色公主裙,乍見光明,眼睛流出生理性的淚水,看起來精致又脆弱。

果然不是阮陽

季明鬆的臉繃緊了,這裏是斯賓塞女士的產業,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誰這樣大膽,竟然安排了人來爬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