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送來的時候,季明鬆去敲過門,門沒鎖,輕輕一碰就無聲的滑開了。

季明鬆站在門邊,看男孩抱著貓,睡得正香,悄聲走進去拉上了窗簾,又悄悄走出去了。

其實這間居所是裝了智能管家的, 按照默認設定,會在監測到主人準備入眠後,自動關閉窗簾,熄滅燈光,將空調調整到適宜睡眠的溫度。

但季明鬆考慮到要尊重隱私,關閉了阮陽這間客臥的智能管家檢測,所以一係列的事情,都要人親手做才行。

季明鬆到餐廳,在餐桌上留了紙條,告訴男孩冰箱裏留了飯,夜裏醒來餓了可以去吃,才又回到自己房間。

阮陽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剛起的時候,還以為是晚上,活力滿滿的下了床,想看看霧江夜景,一拉開窗簾,猝不及防的,被熱情的陽光撲了滿懷。

天光大亮。

阮呼呼團在枕頭上,喵嗚喵嗚的說了什麼,把頭埋進被子裏,沒過幾秒鍾,響起了非常有節奏感的呼嚕聲。

窗外天藍水清林碧,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阮陽很想推開玻璃門,到陽台上的秋千上坐一坐,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但想著阮呼呼還在房裏,雖然還在睡覺,但這裏樓層太高,不能出一絲意外,所以還是放棄了。

他洗漱完,穿著亮黃色的絲綢睡衣,踩著小黃鴨拖鞋,出門去找吃的。

才走到鄰近的客廳,就看到濕淋淋的季明鬆從天台上下來。

男人像是剛剛遊了泳,隨意披著一件純黑色絲綢浴袍,那浴袍浸了水,帖服在男人健壯的身軀上,勾勒出一身流暢的肌肉線條。

浴袍沒有合攏,露出男人寬闊的胸肌和標準的八塊腹肌,下麵隻有一條黑色平角泳褲,盡職盡責的貼在男人身上,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季明鬆濕漉漉的發間,支著兩隻貓耳,在空中抖動著甩去水珠。

阮陽聽到自己心裏的小小阮陽在尖叫。

季明鬆赤著腳,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一趟水痕,任勞任怨的小掃地機器人,跟在它的主人身後,勤快又高效的擦淨地麵,圓圓的屏幕上,電量滿格,顯示著大大的笑臉。

阮陽猛地掐自己手心的軟肉,強行遏製住向下看的衝動,強迫自己把視線保持在季明鬆脖子以上的位置:“早上好!季總!”

季明鬆被阮陽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震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壓下來,才問:“季總?”

這個稱呼他好久沒從阮陽嘴裏聽到了。

阮陽麵紅耳赤:“我是說說說肌——咳咳,季明鬆早上好!我、我去看看餐廳今天送了什麼早飯。”

阮陽不等季明鬆應聲,便轉身快步跑開了,還差點被旁邊的半人高花瓶絆倒,扶著牆站穩,又匆匆跑開了。

季明鬆看著男孩同手同腳的慌亂身影,若有所思,過了幾秒鍾,才低頭打量了自己這一身,突然笑了。

看來是他以前都用錯了辦法。

原來阮陽喜歡這個。

季明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原來阮陽,也不是完全不心動。

*

休息三天,阮陽第一天上午就去了常青公館,看望張姥姥。

季明鬆也陪著阮陽回去。

隻是他許久沒回老宅,一回去就被管家孫姨拉住,“季季”長、“季季”短的噓寒問暖。

季明鬆難得尷尬,但他祖父母早亡,母親早年獨立支撐季氏,孫姨才是那個從繈褓中一路照顧他長大的人,在孫姨麵前,他不是季氏集團的季總,不是阮陽的季明鬆,隻是季季。

所以孫姨有話要講,他願意坐下來慢慢聽,隻讓阮陽先去看望他的張姥姥。

*

張姥姥術後恢複的非常好,這是文阿姨的功勞,阮陽拉著她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