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給物業管家打了電話,借一架梯子。
物業管家特別熱情,行動奇快,不出五六分鍾,就已經扛著伸縮梯子,從服務電梯上來了。
他還帶了四個家政人員,小心的抬著大紙箱,和另一架梯子。
阮陽原想著借了梯子,自己上去拆燈,沒想到物業管家根本不容他動手,陪著笑臉把他拉到一邊。
另外一邊,家政人員已經快手快腳的布好梯子,兩人在下麵扶著,兩人上去。
他們利落的拆下了,精致奢華又沉重的黃金纏枝吊燈,從大紙箱裏,小心的取出了一架琉璃楓葉吊燈,重新安裝好。
阮陽不用問就知道,這架新吊燈,一定又是某位大師的佳作。
每一片楓葉的姿態都不相同,尖端剔透、尾端染紅、葉柄鎏金,傳達了什麼思想,阮陽是品不出來,隻是覺得好看、靈動。
燈掛搖動,琉璃楓葉“嘩啦啦”相碰,像風鈴一樣悅耳。
物業管家覷著阮陽臉色,看他滿意,才開口邀功:“阮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把燈洗得幹淨。”
阮陽:“不好意思啊,是我笨手笨腳,給你們添了麻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物業管家喜氣洋洋:“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您服務嗎?我還得感謝您,給我、給我們實現價值的機會嘞!”
“再說了,現在是十一月份,都快這都秋末了,明天就是小雪,今天換上這架吊燈正應景嘞!一會兒通了電您再看,這架‘火楓臥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物業管家還在說話,阮陽的思想卻飛走了。
阮陽想,反正季明鬆今晚要加班,他一個人沒什麼事,不如擦吊燈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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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鬆想給阮陽一個驚喜,所以謊稱加班。
其實他早早就結束了會議,按照本地美食榜的推薦,到一家老點心鋪,給阮陽排隊他們家的招牌榴蓮酥。
其實這樣的小事,用不到季明鬆親自去,隨便吩咐下去就可以,但季明鬆就是想推開工作,去為阮陽做一件沒有意義,卻格外甜蜜的事情。
季明鬆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提著熱氣騰騰的榴蓮酥,推開點心鋪的門,上了車。
司機發動汽車,季明鬆把榴蓮酥的口袋敞開,防止薄薄的酥皮被水汽洇濕。黃油和榴蓮的香甜,很快霸道的充滿了整個車廂。
老點心店開在居民區裏,路況一般,司機小心注意著路,聞到榴蓮味,從後視鏡裏打量過去。
後座上,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神情溫柔、唇角帶笑,看得司機暗自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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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鬆回到霧苑,既沒有看到站在門口迎接他的愛人,也沒有在餐廳找到他們的晚餐。
四下裏靜悄悄的。
隱約有一絲水聲,從臥室的方向傳來。
季明鬆放下榴蓮酥,輕手輕腳走到阮陽的臥室外,門是大開著的,季明鬆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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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是從衛生間裏傳出來的。
一走到門口,就看到衛生間的黑色大理石地麵上,鋪散了一地剔透的水晶球,上麵還沾著零星的泡沫,輝映得一室華光煜煜。
黃金纏枝吊燈的主幹,放在角落,像一叢黃金打造的珊瑚。
阮陽跪坐在地,背對著門口,拿著淋浴噴頭,認真的洗一枚水晶球。
因為季明鬆打過電話,說要加班,所以阮陽沒穿上衣,想著反正一定會沾上水,不如洗完了燈順便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