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的腰傷看著嚇人,腰後淤青了一大片,其實並沒有傷到骨頭。
市第一醫院的骨科專家緊急出診,幫阮陽塗了特方藥酒,推拿了一遍。
阮陽在季明鬆的私人休息室裏,躺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就已經可以靠著床頭坐起來了。
專家再三保證,阮陽的腰沒有問題,隻要休息就好,今晚不要輕易挪動,明天就可以簡單活動了。
好在私人休息室的床足夠大,他們今晚就留在公司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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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鬆坐在床邊,脫去了西裝外套,袖口卷起,往手心倒了一小捧醫生留下的特方藥酒,小心的揉在阮陽後腰上。
他眉心微蹙,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前方,視線卻不聚焦,似乎在思索什麼。
男人溫熱的掌心,貼著阮陽青紫顫抖的皮膚,為了促進藥酒的吸收,久久沒有動。
房間裏安靜極了。
那特方藥酒,是市一醫院的獨門秘方,效果奇佳,但其中幾味藥的原材料,已成了重點保護動物,剩下的庫存不多,用一點少一點,所以並不對外銷售。
藥是好藥,隻是氣味太霸道,季明鬆又格外舍得用,導致這間休息室裏,往日浮動著珍貴木質香氛,已經被藥氣強橫的苦腥所衝散了。
阮陽聞得頭暈,覺得自己恐怕徹底醃入味了,但是更讓他憂心的是,季明鬆已經一下午,沒說過一句話了。
阮陽並不責怪季明鬆,畢竟季明鬆身不由己,而他自己也隻是閃到腰而已,並沒有不可逆的傷害。
阮陽怕季明鬆自責太過,主動去拉他的手:“季明鬆,季明鬆?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怪你,這是意外,你也是受害者,不要自責了。”
季明鬆回過神兒來,顯然沒聽到阮陽說什麼,他問:“對不起,是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麼,我讓餐廳送過來。”
說著,季明鬆又倒了藥酒在手心,揉在阮陽腰上。
阮陽握著季明鬆手腕:“季明鬆,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我不怪你,不要再自責了。”
藥酒沿著季明鬆的掌緣,一滴一滴冷冰冰敲在阮陽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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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季明鬆幫阮陽換了睡衣,兩個人一臥一坐,蓋著同一床被子。
空調的換氣功率開到最大,空氣中的苦腥味已經很淡了,阮陽痛得睡不著,季明鬆陪著他說話。
季明鬆今晚有些心不在焉,阮陽剛開始還以為他隻是自責,但後來,卻察覺出季明鬆心裏有事。
阮陽想了又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沒想到季明鬆卻主動說了出來。
季明鬆一手放在阮陽背上,把中午他看到的事,說給阮陽。
阮陽一驚,下意識翻身起來看季明鬆,好在季明鬆早有準備,按住了他的背,沒有讓他亂動。
季明鬆:“小心,醫生說了,今天盡可能不要動。”
阮陽:“袁傑為什麼要拷貝遊戲倉的設計草圖?”
他突然想起秘書小孫那天打趣的話,脫口而出:“他不會是商業間諜吧?”
季明鬆頷首:“我也是這樣想。”
阮陽提議:“那我們報警,把他抓起來?”
季明鬆沒有立刻回答,他按著阮陽的後腰,緩緩揉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