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鬆道：“發麵饅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自己都不相信，一個才滿百天的嬰孩，竟然喂得那麼胖。阮家實在過於溺愛孩子了。”
阮陽在收銀台前排上了隊，季明鬆站在他身後，從背後摟著他，忽而低頭在阮陽耳側說了句什麼。
阮陽紅著臉瞪了他一眼，偷眼看左右無人注意，飛快的仰頭親了季明鬆側臉一口，連忙回身站好。
兩個人手貼著手，親親熱熱的一起提著竹籃，隨著隊伍緩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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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吃點心的老人搖了搖頭，抿著沒牙的嘴，對老伴嘟嘟囔囔：“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大庭廣眾卿卿我我，像什麼話？這要是在咱們年輕那會兒，是要被抓去批判的。”
他旁邊的老婦人，一頭銀發梳得整整齊齊，顫巍巍的伸手搶走了丈夫才抿了一口的山楂點心：“人家大夫說了，你吃不了又油又甜的，小心血脂血糖，剩下的我吃吧。”
老人可憐巴巴的看著妻子吃點心，對著她桌上裝著點心的油紙包吞口水，卻不敢自己動手再拿一塊。
老婦人的牙口不錯，吃著酸酸甜甜的山楂點心，說：“小年輕嘛，就是這樣。你忘了你半夜偷偷上山，摘了小半樹的山楂，用衣服兜了，半夜翻窗戶闖進我閨房，和我一起偷偷吃山楂的事了嗎？”
“要是當時你被人抓住，流氓罪你肯定是跑不了了，就是我為你作證都沒有用。”
老婦人用眼睛斜覷丈夫：“你年輕那會兒，可比這倆帥小夥膽大多了。”
老人雙手放在膝上，搓了搓尼龍褲子，試圖合理化自己年輕時的壯舉：“那不是餓的嗎？要是白天去摘，讓別人看見了，肯定要上交，大家平分。那咱們倆能分到幾粒果子？你當時都瘦成那個樣子了，躺在床上比紙片兒還薄，連那個都停了，我，我心疼啊！”
老婦人掰了一小塊點心，顫巍巍送到丈夫嘴邊，臉上浮現出幾分少女時代的羞澀，甜蜜蜜嗔怪：“吃吧吃吧，牙都沒了，嘴還是這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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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陽和季明鬆回到車上，季明鬆在駕駛位，啟動汽車，阮陽把點心放在後排座椅上，才坐到副駕駛，係好安全帶。
汽車發動起來，駛過老舊居民樓間的柏油馬路。
阮陽的眼睛，跟著後視鏡上懸掛的小貓墜子晃來晃去，問：“故事還沒說完呢。辦滿月酒是好事，小孩子被生人嚇哭也尋常，你們兩個怎麼語氣那麼沉重？”
季明鬆的眼睛盯著前方的路況，時不時掃過後視鏡，說：“因為那孩子，在辦完滿月酒的當天晚上，被偷走了。”
“阮徳懋的妻子懷孕時，趕上父母先後離世，本就有些抑鬱，得了這個孩子，才振作些。發現孩子丟了，她當時就被刺激得精神失常。”
“那孩子最終也沒找到。阮徳懋的父母逼他離婚，他不肯，後來實在沒辦法，就帶著妻子躲到國外療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