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用帕子輕輕擦了擦打薑雲的那隻手，隨手一丟，抬眸看向王家媳婦，語氣中盡是輕蔑：“哦？是嗎？”
王家媳婦被她這麼盯著心裏發毛，默默收回了手。
“滾！”
王家媳婦灰溜溜地走出許家，一邊走一邊埋怨：“這什麼破事啊……”
許清歡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薑雲麵前，警告道：“從今往後，我再聽到這番話，無論出自誰口，我都不會放過你。”
薑雲從剛才震驚中回神，怒吼：“你這丫頭反了天了，我今天要扒你一層皮。”說完，迅速站起來，張牙舞爪地朝許清歡撲去。
許清歡沒料到她會如此瘋癲，想避開卻來不及，疼痛感並沒有傳來，隻見薑雲再一次倒在地上。
“哥哥，你...”許清歡有些吃驚，畢竟哥哥平常都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
許念安像往常一樣溫柔地看向她，道：“哥哥不會讓你受傷的，你相信哥哥嗎？”
許清歡笑著點點頭。
這時，地上的薑雲抬起頭，發絲淩亂，捂著肚子，艱難地開口：“你個小畜生，你竟敢踢我。”
兄妹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異口同聲道：“還不快滾！”
見眼前的場景，薑雲知道自己吃虧，惡狠狠地瞪了這幾人一眼，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聽到背後劇烈咳嗽聲，許念安和許清歡快速跑到許老夫人跟前，卻見祖母手帕上的血。
許清歡倍感自責，跪在許老夫人跟前，如果不是自己，祖母又怎會被氣得吐血，想到這，眼眶瞬間紅了，“祖母，都怪我，是我不好，對不起。”
許老夫人拉起清歡的手，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怎麼能怪你，祖母這是年紀大了。”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許念安扶起清歡，道：“這與你無關，先把祖母扶進去吧。”
許老夫人自從這天就一直臥病在床，即使在三人悉心照料下，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
冷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惹得屋內的燭火搖曳不止，許念安不見她的身影，拿起披風走到屋外。
“你果然在這！”許念安輕笑一聲，熟練的把披風披在清歡身上，繼續說：“外麵冷，回去吧。”
“哥哥，你看，下雪了。”清歡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目光依舊落在這漫天飛雪上。
許念安沒再繼續催促，陪著她站在茅簷下，聲音溫和：“仍記得你牙牙學語的時候，第一次看見雪，你高興地說是天上的雲掉了下來。”
清歡仰起頭，閉上雙眼，淡淡笑道：“如今看慣了四季更迭，隻當尋常。”
任由雪花落在臉上，感受轉瞬即逝的冰冷，清歡眼中的淚倏地滾了下來，哽咽道：“哥哥，我不是你親妹妹，是嗎？”
許念安怔住了，欲言又止，隻輕輕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
清歡睜開了雙眼，眼裏是化不開的愁思，“十五年了，謝謝你還有祖母和爹爹。”
“是因為那日的事嗎？”一想到薑雲，許念安的拳頭緊握。
清歡轉頭看向許念安，搖了搖頭，強擠出一抹笑：“哥哥，你不用再騙我了，這些年我總能聽到一些閑言碎語，我已經從一開始的與人爭辯到如今已變得麻木。”
許念安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她要離開自己了。
“對，對不起。”
清歡搖了搖頭，拉起許念安的手，道：“哥哥，我並沒有指責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我從何而來？我是不是別人口中的... ”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抿唇，野種這兩個字，她知道別人說和自己說的區別，她不能傷害對自己好的人。
許念安握緊她冰涼的手，他知道沒說出口的是什麼，因為他聽過同樣的汙言穢語。看著清歡，她眼眸似潭水，平靜卻望不見底，歎了口氣，他知道已經沒必要隱瞞了，把那天撿到中撿到她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