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長,許清歡握著那隻萱草簪子,感受著它的溫度,想著它主人帶上它的樣子,不知不覺間,一抹亮光照亮了密道。
突然的光亮使得許清歡眯起了眼,她快走幾步,出了密道,眼前的地方有些眼熟,仿佛是哥哥曾經說過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地方。
瞥了一眼林子深處,許清歡並未停留,心裏掛念著爹爹的病,加快了腳步。
天色漸暗,許清歡隻覺溫度驟降,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遠遠望著仿佛陷入死寂一樣的村子,許清歡隻覺有些不對勁,她雖知道冬日村中人歇息得比較早,但如今村中竟沒有任何任何光亮,甚至連一聲狗吠都沒聽到。
沒走幾步,天空飄起了小雪,她不知從何時開始討厭每個下雪天,討厭它的冷,討厭它的無情。
走進村子,許清歡被撲麵而來的濃重的血腥味驚住了,隨即發了瘋一樣往家中狂奔。
“啊!”
許清歡跌倒在地,清楚地感受有東西絆了她一下,顧不上膝蓋的疼,掏出火折子,這才看清絆自己的是什麼。
那一瞬間,許清歡心頭一顫,倒吸了一口涼氣,癱坐在地上,是已死多時的屠戶家孩子,他的胸口被掏空,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滿臉恐懼。
她不敢多想,艱難地從地上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家跑去。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許清歡在心裏祈求,緊緊攥著那支簪子,指甲嵌進肉裏,鮮血染紅了回家的路。
“爹爹!哥哥!”
許清歡大喊著跑進院子,她這一刻多麼希望看到爹爹和哥哥的身影,可事與願違。
她走進屋裏,點燃了一支蠟燭,卻見爹爹的死狀和村口屠戶家孩子的死狀一樣。她跪在屍體旁邊,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拿出芝雪草,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麵上,隱忍的情緒在此刻猶如洪水泛濫。
“爹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離開,對不起……”
額頭上的印記顯現,許清歡隻感覺眼前一切開始變得模糊,重重地倒在地上,呢喃道:“多...希望...這...是夢,我...想...醒了。”
藍色熒光彙聚在一起,雀羽悄然出現,看見清歡額頭上幾近完全顯現的第一層印記,急忙施法抑製。
見她額頭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雀羽才停下施法的動作,輕歎了一口氣,手一揮,屋裏的蠟燭全部點亮,這才看見躺在一旁死狀淒慘的男人。
雀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這手法,是他。隨即施法尋找著那個人的氣息,半晌,找到了他的位置,有些仇是時候要找他做個了結。
雀羽卻又擔心眼下清歡的狀況,施法把目前的殘局收拾了一下,坐在床榻邊守著清歡,不解的是,她的身體裏怎會還有一種陌生的靈力。
“我這是在哪?”許清歡緩緩睜開眼,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你醒了。”
許清歡循著聲音望去,“雀羽?”
“又見麵了。”
雀羽滿臉擔憂地看著她額間的印記,她現在已經抑製不住第一層印記,不敢想象如果四層印記全部解開,後果會怎樣。
許清歡撐起身子,看著四周熟悉的擺設,道:“我怎麼在家啊?你怎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