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鄭重地向清歡行了一禮，“謝謝。”禾兒也站在姐姐旁邊，向她行禮致謝。
清歡扶起二人，道：“舉手之勞。”
“阿妍姐姐，我想讓其他姐姐看看。”禾兒滿臉笑意，小心地撫摸眼角。
“去吧。”
得到允許後，禾兒蹦蹦跳跳地走出房間。
看著她出去以後，阿妍有些欣慰道：“這是我第一次見禾兒如此開心。”
清歡疑惑地看向她，想問卻又覺得會冒犯，索性就沒說話。
阿妍看穿了她的心思，淺淺一笑，道：“你是想問一個臉上有胎記的女子怎麼會來到玉金樓，是嗎？”
清歡點點頭。
“禾兒並不是外來的女子，她是樓裏姑娘所生下來的孩子。”阿妍倒了杯茶，放在清歡麵前。
“什麼？”清歡問道：“那禾兒的娘呢？”
“生禾兒的時候難產死了。”阿妍拳頭緊握，眸中盡是哀思。
“那禾兒的爹也不來接她嗎？”
“哼。”阿妍冷笑一聲，道：“官宦家的公子怎麼會認回一個舞姬生的孩子，唯恐避之不及，世間男子都一樣。”
見她憤恨的樣子，和今早上對顧明軒撒嬌的樣子完全兩樣，清歡問：“那既然知道官宦家的公子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對顧明軒上心？”
阿妍飲了一杯茶，道：“我要為我妹妹報仇。”
“報仇？”
“沒錯，我和妹妹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去年戰亂，我的父母死於戰亂之中，我和妹妹淪落街頭。可有一天顧府的一個婦人找到了我倆，拿出銀子說讓我們去顧府做丫鬟，以後就不用風餐露宿了，我妹妹心動了，跟著婦人走了，時不時我還會收到妹妹寫的信和碎銀子，讓我放心，直到她要做妾的那封信後，漸漸就失去了消息，可後來我卻在亂墳崗發現了她的屍體，衣不裹體，身上都是鞭痕，刀痕……”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清歡望向她，她早已淚流滿麵。
“你是為了去顧府才來這玉金樓的嗎？”清歡敬佩眼前的女子。
阿妍點點頭：“沒錯，要不然誰會出賣自己的色相，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我是個壞人嗎？”
阿妍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清歡眉梢舒展，張了張嘴沒說話，想到既然顧明軒是官宦子弟，或許能夠在他身上找到些線索。
三月的天，陽光明媚，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許多。
在禾兒的宣傳下，清歡幫著樓裏的姑娘在額頭上畫花鈿，姑娘們無不稱讚她的手藝，這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也讓她有了免費住的地方，她也知道姑娘們大多出身貧苦，是玉金樓的東家給了姑娘們容身之所，才不會在亂世之中被餓死。
一天的時間過得飛快，點點星子掛在夜幕上。
敲門聲響起，清歡這才發覺天已經黑了。
“清歡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清歡推開門，禾兒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個四五歲的姑娘喊自己姐姐，她卻下意識想到了小蝶。
“怎麼了？”
“清歡姐姐，我親手做的桂花糕，你嚐嚐。”
清歡低頭看著她捧著的一碟桂花糕，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