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翎,東離國的傳奇女子,十五歲參軍入伍,十八歲在抵禦匈奴之亂中殺敵數百,二十歲在攻打突厥時一人於數千人中拚死救出了邊關大將,為國鎮守玉門關五年後,如今回京複命。
定遠城城門口,皇帝蕭淩乾率領眾臣親自迎接,旌旗蔽空,鼓角齊鳴。
在場的諸位,人人心裏都明白,這位曾經人人鄙夷的小女娃,要翻身了!
蕭淩乾大悅,袖袍一揮:“得此賢將,我東離可高枕無憂矣!特封為輔國將軍,以彰卓勳!”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之後半月,這京中來提親的,快要將這將軍府的門檻都踏破了。
慕翎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又是那張諂媚的笑臉,兩眼眯成一條縫,呲著一嘴大黃牙:“慕將軍,你看看,婆子我又來擾您了!”
慕翎長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張媒婆,今日是第八次了吧!”
“瞧瞧,慕將軍真是好記性啊,不過今日這家啊,有些不同,乃是景明侯府的……”
“尺雪,繼續送客!”慕翎絲毫沒有興趣聽下去,擺擺手去了後邊。
“張媒婆,您還是別在我家將軍身上費工夫了,您就是再來八十回,也是一樣的!”尺雪嘟囔著嘴,邊說邊塞給張媒婆一袋碎銀。
張媒婆一邊把東西塞進袖子裏,一邊急得直跺腳:“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呀?”
尺雪莞爾一笑:“許是因為尚未遇上合意的吧!張媒婆,請吧!”
此後,張媒婆終於沒再來過,隻是定遠城中謠傳:慕將軍在軍中待久了,對男子早無了興致,說不準喜歡女子呢!
翌日,將軍府門外。
“怎麼樣,從頭到腳,沒有哪裏不合適吧?”
“嗯!”
“不是,你這‘嗯’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啊?”謝容安翻了個白眼。
漆許搖了搖頭:“沒問題!”
“很好!”謝容安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叩門。
開門的是尺雪,聽謝容安說要見慕吟,便引著他們來到了後邊。
一路上,謝容安注意到,雖是堂堂將軍府,除了花草多些,卻四處都是簡單的陳設,也沒有成群的丫鬟婆子,整個府裏冷冷清清的。
還未見到人,就聽得前麵有揮舞棍棒的聲音,拐過幾個彎,才看見了正在練槍的慕吟。
明明從頭到腳都是女兒家的打扮,那揮舞長槍的一招一式卻是幹淨利落,颯得動人。
尺雪欠身行禮:“二位稍候,奴婢去請將軍。”
謝容安叫住了她:“姑娘且慢,我二人並無要緊事,可在此等候,不必打斷將軍了。”
尺雪道了謝,邀謝容安與漆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便下去準備茶水。
謝容安遠看著如今英姿煥發的慕翎,思緒湧動。
初次見她,還是十年前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
那日,他與三皇子蕭昶在素秋閣聽書品茶,聽得樓下一片喧鬧,謝容安從窗戶裏探出頭去,見樓下一家糕點鋪前圍了好些人。
中間站著一個布衣草鞋的小姑娘,身材瘦小,長長的頭發編成一條辮子耷拉在身後。
她麵前站著的男人,手裏掂量著一根擀麵杖,橫眉怒目道:“小姑娘,你可別血口噴人,老子這店開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騙過人,你說我多收你錢了,你可得拿出點證據來。”
“證據就是你的稱,你把我的糕點拿過來,我讓旁邊這位姐姐再幫我稱一次,是非對錯不就分明了?”
“誰知道你和她是不是合起夥來弄老子,看在你還是個小丫頭的份上,老子把錢給你,你給我滾的遠遠的,這糕點不賣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