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他粗壯的手臂正在使力,上臂和前臂發達的肌肉微微隆起。
劉斯利見狀默默咽了一下口水,沒有說話,握住電梯把手的左手也暗自收緊。
從“哐當”開門的電梯中走出後,他們一眼就看到打著“清水日報報社”的招牌。
報社的公共辦公區由五六張老舊的木桌拚湊而成,桌上堆著台式電腦、打印機、各種書籍和雜誌,讓本就不寬敞的辦公室顯得更加逼仄。
池星星和劉斯利兩人踏進報社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到他們兩人身上。
一眼望去,報社大廳的那四五個人看上去都有一定年齡了,最年輕的麵孔也應該超過四十歲。
“你們找誰?”
離門口最近的一個中年女人開口問道,她那已經發福的臉龐和身材看上去有些許臃腫,鼻上架著的還是帶有細鏈條的老式金框眼鏡。
女人原本在刷手機,看到有陌生人進來,便不太情願地將手機放下。
池星星朝中年女人微微頷首,“我們跟貴報社社長約了見麵。”
“哦,社長在那個辦公室。”
女人伸手指向裏麵的一扇磨砂玻璃門,隨後就重新拿起手機埋頭繼續先前的動作。
兩人穿過大廳擁擠的過道,走向社長辦公室。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探出頭來,抬手和他們打招呼。
“你們是警察吧?來,快請坐。”
社長動作利索地招呼他們坐下,問道:“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是哪位警官?”
池星星抬起胳膊示意一下,“是我。我姓池,這是我的證件,旁邊這位是小劉。”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社長衝他們點點頭,戴上老花鏡端詳證件。
“你們要找的報紙,全部都在儲藏室。我們每一期的報紙都會留下至少一份存檔,不過全部堆在儲藏室了,你們大概要花點時間慢慢找。”
社長將眼鏡摘下,放到辦公桌上,“原本我也想把以前出版過的報紙都進行數字化處理,那個方便儲存嘛,也方便查看。
但是我們報社沒人幹得來這種事,您也看到了,我們這裏全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啊,一看這大廈都破破爛爛跟危樓似得,都掉頭就跑,不想來我們這裏上班。
外包的話又太貴了,我們沒有那麼多資金。”
社長似乎想對來訪的人解釋什麼,邊說著邊忙手忙腳燒水準備沏茶,池星星連忙請他不必客氣,直接帶他們去儲藏室就好。
社長也沒有堅持,連連點頭答應著,朝門口外麵喊了一個名字。隨後一個男人走進來,領著兩人去了儲藏室。
池星星有些慶幸昨天已經去過中心圖書館,並找到了絕大部分需要的報紙。
否則要在這裏待上一下午甚至一整天的話,估計他和劉斯利都會欲哭無淚。
報社的儲藏室似乎並不常用,白熾燈管連續閃爍好幾下才終於穩定地亮起來。
一進門便有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池星星和劉斯利被揚起的灰塵和異味嗆得連打好幾個噴嚏。
領兩人進來的男人還好心地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口罩。
儲藏室的鐵架上堆放的中型紙箱一個挨一個,粗略計算,大概有二十多個。
劉斯利打量一番,發現紙箱的側麵都有用黑色筆寫的數字,有些顏色已經變淺。
“箱子上有年份。”
劉斯利有些高興地喊道,隔著口罩的聲音聽上去甕聲甕氣的。
池星星看向他手指的位置,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打起精神來。
他們很快便找到寫著“2010”和“2011”的四個箱子,放在儲藏室中間的空地上。
不過他們很快意識到高興得太早了。箱子裏的報紙並沒有按時間的先後順序疊放,而是毫無規律地摞在一起。
池星星暗罵一句髒話,心想報社這群人真是太不靠譜了。
他又打了一個噴嚏,眨了眨溢出些許眼淚的雙眼,輕歎口氣,無奈地蹲下身子。
他們隻能一份一份地翻看報紙的日期,看到是六月份的報紙,還要翻開瀏覽一遍內容。
幸好儲藏室距離公共辦公區並不太遠,大開著門還能感受到外麵空調的幾分涼意,否則他們必定撐不過幾分鍾便會在這悶熱的小房間中敗下陣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眼淚鼻涕橫流的兩人終於找到資助活動報道缺失年份的兩份報紙。
兩人相視一笑,一掃先前的暴躁和不快情緒。
然而,當他們看到報紙上刊登名單的一個名字時,兩人幾乎同時一怔,笑意頓時凝固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