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櫃上隻有兩罐，在店員到倉庫取貨的時候，嚴思琦好奇地拿起一瓶端詳，看著瓶內晶瑩透亮的淺黃色膠囊，問陳書生：“這個V牌的魚油很好是嗎？”
陳書生也朝瓶子包裝上的字看，全是外文。
“應該是吧，我沒仔細研究過。我爸之前體檢有高血壓和高血脂，然後醫生就讓他吃這個，這些年倒是指標都比較穩定了。
平時都是找代購或者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又不能一次買太多，還挺麻煩的。”
嚴思琦“噢”了一聲，過了一會她朝剛從倉庫出來的店員喊道：“不好意思，麻煩再幫我們拿多兩罐。”
陳書生一臉疑惑看她，她微微一笑，“我給我姑姑買兩罐試試看，她也是有高血壓和高血脂，說不定也有用呢，正好我也不知道給她帶點什麼好。”
陳書生點點頭。他原先還有點好奇，嚴思琦早先隻給她自己買了一點護膚品和化妝品，然後便一直跟著他到處掃貨，似乎沒有要帶手信的跡象。
但他並未多問，因為大致清楚一來嚴思琦的經濟條件並非寬裕到可以隨便花錢的地步，二來在外人看來她是性格比較孤僻的人，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而在親人當中，大概也唯有姑姑對她還算好，因此隻給姑姑帶手信也是不難理解的。
陳書生趁嚴思琦不注意，讓店員刷卡把七罐魚油一起結賬，分開裝好。
在嚴思琦準備開口說話之際，他搶先一步說道：“這個就當是我們給姑姑的小禮物啦，我來買也是應該的嘛。”
嚴思琦聽罷，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大概是接受他說的話了。
她沒好氣地瞪他，“誰是你的姑姑。”
陳書生一邊跟她調笑，一邊拉著她往關口跑，手上拎著的兩袋魚油也隨著他奔跑的腳步劈啪作響。
在返程的輕軌上，陳書生從他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中翻找半天，拿出一盒東西遞給嚴思琦。
嚴思琦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裏的東西，“怎麼了？”
“這個是給你的禮物。”
他笑眯眯地看著嚴思琦。
嚴思琦一臉驚喜的表情，接過那個淺粉色的盒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香水禮盒，她驚訝地嘴巴微張。
“你什麼時候買的？不對，你怎麼知道……”
早先在買手信的時候，由於陳書生掃貨般地一下買了許多，嚴思琦並未留意他買的全部東西。
她當時在某個品牌專櫃前看了許久，以為陳書生無暇顧及她，便和專櫃小姐聊了一會，但最終她還是沒能狠心買下那瓶昂貴的香水。
對於她來說，那是在學校食堂一個月的夥食費。
陳書生自豪地昂起頭，指著禮盒上的牌子，“你不是在這個品牌的專櫃看了很久嗎？後來你去看其他東西的時候，我問了專櫃小姐，就買下啦，這是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
一陣突如其來的情緒令嚴思琦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將禮盒放在腿上，又把頭靠在陳書生寬厚的肩上。
她說話時帶有鼻音，聽上去卻多了幾分難得撒嬌的意味，“謝謝你。但是我都沒有給你準備聖誕節禮物。”
陳書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一起去香江玩，一起過聖誕節，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
她閉上雙眼，腦袋在倚靠的肩膀上像隻貓咪般輕輕蹭了蹭，沒再說話，任由陳書生牽過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握。
在返程的列車上，她回憶起與陳書生重逢之後的種種經曆，還是有一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