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星和劉斯利連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馬不停蹄就趕往兩百公裏外的一個小鄉村。
車子下了高速後,還需要行駛一個多小時才能抵達目的地。
白色的小破汽車行走在鄉下崎嶇陡峭的山路上,震感比平日強烈許多。
不一會小汽車的底盤和一半的車身已經染上一層厚厚的泥土和灰塵。
遠處群山環繞,層巒疊嶂,遠山如黛;近處枝繁葉茂,草木蒼翠,近水含煙,宛如書中所描繪的那幅濃墨重彩的水墨畫。
然而顛簸的路途讓劉斯利根本無暇欣賞如此美景,加上池星星隨心所欲的駕駛技術,讓他這個平常不會暈車的人都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胃裏也不時翻江倒海。
終於在還剩不到半小時路程的時候,劉斯利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星哥,那個,我不行了,骨頭快散架是小事,但是吐你車上可是大事。”
池星星一邊動作嫻熟地打方向盤,一邊抽空瞥了副駕上的人一眼。
“嘿,你說你年紀輕輕的,還會暈車,我家六十歲的老母都不至於。”
劉斯利無視池星星的調侃,從包裏抽出隨身攜帶、十八歲時考取的駕照,向他強烈提議換自己開車,池星星欣然同意。
剛開始池星星還愜意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懶洋洋地伸懶腰,一會嘴裏念叨著不用自己開車就是樂得清閑,一會打趣劉斯利不懂開老古董車的樂趣。
可是才一會兒工夫,他的臉色就變得煞白,用手扶著腦門不再說話。
劉斯利不無擔憂地問道:“是不是暈車?需不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他強裝鎮定,擺擺手想說自己尚能堅持,但是發酸的喉嚨和不斷分泌唾液的舌頭令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劉斯利意氣風發開著小汽車在山路上再一次急轉彎的時候,池星星終於從哽住的喉嚨中擠出“停車”兩個字。
車還沒停穩,他就迫不及待打開車門,衝到邊上的草叢中哇啦哇啦地吐了起來,將不久前在車上剛吃下的三明治吐得一幹二淨。
如此情形屬實讓留在車上的劉斯利捏了一把汗。
與此同時也慶幸還好換了自己開車,如果吐的是他,那他得現場就擠牙膏刷兩遍牙才能罷休。
他下意識地捂了捂嘴,為自己的幸災樂禍感到有點內疚,於是趕忙抄起一瓶水扔到池星星的懷中。
幸好,馬上就要到第二站徐曉玟的家了。
徐家的房子在這一片灰白粗糙的自建房樓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淺黃色的外牆由瓷片裝飾而成,青黛瓦的屋頂也讓樓房看上去更加氣派。
精心修葺的門前大院兩邊,各種著一排小樹和花卉。
正午兩點的大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睛,蒸騰的熱浪也在一波接一波地朝他們襲來。
池星星皺著眉清了清剛被胃液酸蝕過的喉嚨,隔著院子的圍欄往裏張望,院子裏不見人影,房子也大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