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喝過如此高級的飲料,高興地咕嘟咕嘟將橙汁一飲而盡。
再之後,她便陷入睡夢中。
她夢到一頭惡狼在追捕自己,不論她如何拚盡全力逃跑,惡狼最終還是把她撲倒在荒野中,朝她露出肮髒且鋒利的尖牙。
緊接著那頭惡狼開始啃食她的骨肉,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種被撕裂開來的劇痛,她想要掙紮,但是全身癱軟無力。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惡狼將自己撕開、咬碎、吞入肚中,卻什麼都做不了。
在惡狼啃食自己最後一塊肉的時候,她用盡全力掙紮著將眼皮抬起。
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縫,一張驚慌失措的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隨即她又像是耗盡了力氣,不受控製地合上雙眼,重新陷入夢境。
惡狼吃飽喝足後終於肯離去,原本是荒野的場景突然切換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看不見邊界。
雪花簌簌飄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覺到雪花融化在身上的冰涼觸感,身上原本疼痛的感覺似乎也有所消減。
她在漫天大雪中陷入了一片虛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在那個房間裏。
麵前不遠處的木門緊閉著,原本被她擺放在桌子上的空杯已經不見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跑到這張椅子上麵的。
她吃力地從寬敞柔軟的椅子中直起身子,隨著她的動作,身體即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她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是哪個部分在灼痛,她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很難受。
“你醒了。”
空蕩的房間傳來一個幽靈般的聲音,毫無防備的她被嚇得身體驟然一抖。
她轉過頭看到帶她來的女士正坐在長桌的另一頭,正麵無表情看著她。
“啊,我怎麼……”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女士,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
“你打工太累了吧,剛開始趴在桌上就睡著了,我看你睡得那麼香,就不忍心叫醒你。”
和善的微笑重新在女士臉上出現。
她依舊感到一片茫然,“是、是嗎?真是對不起,我睡了多久了?”
女士點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我想是差不多一個鍾頭。”
“啊,”她驚恐地尖叫,“完了,這麼晚還沒回去,我爸媽要罵死我了。”
她慌亂地從椅子跳下,站了起來。
這時她感覺到下身一陣撕裂的疼痛,連著肚子的地方也開始脹痛。
她對身體突如其來的不適感到疑惑又不安,還未來得及細想,女士已經走到門口,打開門朝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過頭示意她跟上。
她強忍不適,跟著女士到了另一個房間,看到裏麵堆滿樣式幾乎相同的書包、文具等物品。
女士動作飛快地拿起一個淺粉色的雙肩書包,拉開拉鏈,唰唰地就往裏麵丟各種文具,直到裝滿整整一書包。
女士提著書包轉過身,看到仍舊呆呆站立在門口的她,又露出和善的笑,“你看下這裏還有什麼想要的,自己挑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士,女士伸出空餘的那隻手將她拉到擺滿東西的置物架前。
她瞪大眼睛掃視了幾圈,架子上還有許多她沒見過的精美文具。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水杯上,剛想伸手拿,但猶豫了一下又縮回手。
最後她隻選了一支黑色的鋼筆,小心翼翼地將其揣進褲兜。
女士很好心地開車送她到離家最近的大路邊上,她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盡管女士告訴她已經給她的父母打電話打過招呼了,但她在推開家門的時候還是感到一陣膽戰心驚。
爸媽和哥哥弟弟圍在那張矮小老舊的小方桌前吃飯,沒有人等她,也沒有人理會晚歸的她。
隻有母親淡淡地瞥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背著的新書包上。
她習以為常,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將肩上鼓鼓囊囊的書包放下,走進側邊的小房間。
眼下的她隻想趕緊查看自己身上不適的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