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重要嗎？”
嚴思琦開始自言自語，“哦，的確重要，畢竟有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才會造就現在的我。”
她的話戛然而止。
“那時候是不是有人傷害過你？讓你從此以後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仇恨的種子，仇恨的種子……”
她重複呢喃著這幾個字，眼睛直直地看著草地。
這副怪異的模樣讓池星星再次吃了一驚。
他的眉頭糾結在一起，片刻後決定放棄索要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準備說些其他話來安撫她的情緒。
就在這時，她的神色又恢複了正常。
她朝池星星滿懷歉意地笑笑，“抱歉，嚇到你了吧。一開始陳書生也會被我這副鬼樣子嚇到，不過他的心理挺強大的，之後還會想辦法安撫我。”
“看得出來，陳書生他很喜歡你，也很在意你。”
她的眼中忽然盈滿憂傷，“我經常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執著。
我脾氣古怪，心思反複無常，情緒陰晴不定，沒什麼優秀突出的地方，樣子長得也隻算平平無奇。”
“那你有問過他這個問題嗎？”
“嗯，他每次都會回答‘因為你是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之類的話。”
“你不相信嗎？”
她的目光落在正前方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對男女，他們正一邊做熱身運動一邊聊天，女孩笑靨如花，男孩目光溫柔。
“就當是贖罪吧。”
她依舊跳脫的話語讓池星星無所適從，正欲追問之際，她又切換話題。
“我姑姑，你也去找過她了嗎？”
池星星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身體無恙吧。”
“還行，通過治療和調理之後，關節炎有所好轉。她說沒想到你還會給她寄魚油，她吃了一半，還留了半罐說不舍得吃了。”
她又笑了，不過這次眼眶跟著紅了。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她怎麼知道我以後就不會給她買了。”
“你的姑姑，你為什麼後來的一年多兩年裏都不再回去看她了？”
她思索片刻，“見不到我，她可能會過得更自在吧。”
“她給我的感覺似乎不是這樣，我能感覺到她想見你。”
她輕歎口氣，“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她不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
池星星不解地皺起眉頭，但是沒有再問下去，或許是對這種交談模式已有所適應。
熱身的那對男女已經走遠，雙雙進到跑道當中。
她收起羨慕的目光。
“池警官，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從中度轉變為重度的嗎？”
池星星實誠地搖頭，“你的醫生沒有告訴我，說這是你的隱私。”
“金醫生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其實重新遇到陳書生之後，在他的陪伴下，我已經逐漸好轉了，從最開始的重度轉為了中度。
我以為我會一直不斷變好，最後會變回一個正常的普通的女孩子。
直到那個女人出現。”
“那個女人？”
“那個生我下來的人。”
池星星一愣，原本他下意識地以為她說的是類似情敵之類的角色。
她微眯起眼睛，像在講故事那樣繼續講述道：
“在大三上學期，有一天突然有個女人來學校找到我，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其實我就知道她是誰了，盡管我記憶中從未見過她。”
她頓了一下，“因為我和她長得實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