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噠咯咯噠,一大早天還沒亮,改玲就聽到了院子裏的雞叫聲。
抬頭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鍾表,才5點30分,改玲有點困,但是卻睡不著了。她開始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北緯35度的秋,早晨的天氣還是有點涼。她出了房門,繞到房子後麵,順著梯子爬到了房頂,準備蹲在房上等日出。
日出東方,大道其光。恰好改玲家裏住在村的最東頭,再往東就是一望無垠的農田了,這絕對是觀賞日出的好位置。
她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一時還搞不清如今的狀況,隻知道爹媽正在把她許配人家,鄰村那個憨憨的大強。
哎,想起來大強,她不禁感慨,自己如今穿回了小時候,不知道大強在南方打工怎麼辦,自己40歲的肉身在那邊是不是已經死去,化為灰燼了。
想到自己重返青春,那自己那一雙兒女也就不存在了,想到兒女不禁有些傷感,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往者不可鑒,來者猶可追。太陽還沒有升起時,眼前是一片迷茫。那急迫想看日出的心情,更是抵擋不住。
一陣涼風吹來,如同小姑娘的纖細小手,撫摸著改玲的臉頰。改玲站起來,讓秋天的風吹幹了臉上的淚痕,決定聽從佛光的指引,努力改寫自己的命運。
就在這時,太陽出來了。天邊漸漸地亮起來,好像誰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色,在粉紅色下麵隱藏著無數道金光。
“改玲改玲,你給我下來,你這個死妮子,是不是又想不開?”
改玲聽到媽媽在喊她,應聲道:“想啥呢我的媽,我就是上來透透氣。”
然後,改玲迅速地爬下梯子,看著被生活的重擔壓垮的娘,也不禁有點心疼。
在這個窮困潦倒的家,靠著幾畝薄田養活了一大家,生了三個孩子的母親每天在鍋台和農田之間轉來轉去,皺紋早就爬上了她的麵龐。
改玲看到媽媽欲言又止的樣子,鼓起勇氣開始問:“媽,你為什麼要把我許配給鄰村的大強?”
媽媽瞬間來了精神,以為改玲想通了,想嫁了,便開始誇起來大強:“那個大強啊,媒婆說他很憨厚很老實,很能吃苦,家裏爹媽又能幹,種了10畝地呢。而且他家裏隻有他一個兒子,你嫁過去肯定不吃虧的。”
改玲哼了一聲,說道:“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你們的目光還是這麼短淺。”
“幾十年?什麼幾十年?你在說什麼啊死妮子。”
改玲馬上改口道:“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你活了幾十年,目光還是短淺。”
媽媽聽到改玲如此頂撞她,抬手就要打她。
改玲一把抓住媽媽抬起來的右手,看著媽媽的眼睛鄭重地說:“媽,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能這樣隨意打罵我。”
媽媽瞬間就泄了氣的皮球,腰杆都彎了一點,歎氣說道:“哎呀呀哎呀呀,真是翅膀硬了,要飛了。”
改玲說:“今天晚上我會召集一大家叔叔伯伯,開個家庭會議,商議一下我的事情。”
媽媽又一次火大起來,怒吼:“瘋了你了,到底吃了什麼迷魂藥,跟爹媽作對不說,還要攪和一大家人。”
改玲麵不改色地說:“結婚我的人生大事,當然由我做主,我肯定是拒絕出嫁的,我還沒到18歲,還沒成年,你們不能逼我出嫁,不然我可以告你們。我請叔叔伯伯們來,是有別的事情要商議,這個你不用管。”
媽媽看著這個說出一些莫名其妙言辭的改玲。越來越疑惑,這還是自己生的孩子嗎?是自己一手養大的改玲嗎?
正在媽媽疑惑之際,改玲提出來一個媽媽更加無法接受的要求:“媽,你把把戶口本給我一下,我要去派出所改名字。”
“什麼?你是不是豬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