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色下離別(1 / 2)

張家大少爺明天要進京趕考的事像雨後清風一樣,在一天之內傳遍了黔州。當然,不是百姓們的消息流通快,而是張家大張旗鼓的在全州都貼上了告示,隻要是明日巳時,在城門歡送的百姓,都可以領取茶葉二兩。

此時黔州大大小小的茶館、客棧、酒樓無不在談論此事。

“你聽說了嗎?陳家少爺明日要進京趕考了……”

“張家大少爺也需要考取功名嗎。”

“不好說,雖說張家是黔州的大戶,錢都夠花個幾輩子了,可那張輔機是有名的紈絝子弟啊,搞不好張家得敗光在他手裏。”

“他能考取功名,皇帝都得招我做女婿!”

“哈哈哈哈……”此話引得茶館裏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

可此時的張輔機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麼多了,因為他一整天都忙於苦讀詩書,到了晚上還在點著燭火,旁邊堆著高高的書本。張輔機把四書五經翻來覆去的看,一本書看不到半刻鍾就急忙換下一本。

太折磨人了,看了一天也沒什麼進展,簡直和看天書沒什麼區別。張輔機把書隨手一攤,腦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完了完了,自己這水平,恐怕連鄉試都過不了,更別說進京參加會試和殿試了。

這時蘇老推門走進來。

看見張輔機還在點燈看書,“少爺還是早些休息,明日巳時我們就於東城門出發了。”

張輔機頭也不抬,“蘇老,如果我連鄉試都過不了,我們還怎麼去京城。”張輔機滿臉無奈,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張家大少爺最不缺的就是錢和自信,不過在飽含詩書這方麵,張輔機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老爺如此相信少爺,少爺必定有自己過人之處,不必自暴自棄。”蘇老回答。

張輔機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臉,看著油燈中的燭火發呆,“可是這功名是說考就考的嗎,我看老爹真是老糊塗了。”

蘇老不經意的笑了笑,“少爺自小便在同年人中鶴立雞群,考取功名恐怕未必會落於人後。”

張輔機抬了抬眼皮,“蘇老,你就不要打趣我了。”無奈道,“鶴立雞群?鬥雞鬥鳥玩的好也算?鬧得別人說我好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對了,陳家大小姐來找你了,現在在門外等候。”蘇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

“陳閆……”張輔機頓時來了精神,推開自己身前亂七八糟的書,“蘇老,你怎麼不早說,讓她在門口等我這麼久。”

張家和陳家都是黔州的大戶,不過張家是十幾年前才在黔州落戶的。在張家沒來之前,陳家一直是黔州一手遮天的大戶,不過張家來之後,僅僅花了幾年時間,就迅速在黔州紮穩腳跟,與陳家平分秋色,最近幾年更是處處壓陳家一頭。這都歸功於張家的老爺子張忌,這個平平無奇的外鄉人,對經商之道有著高超的手段和別樣的理解。那時的張輔機還小,不記事,這些事都是後來聽旁人說起的。

不過兩家還算和睦,在任何觸及到兩家利益矛盾的事上,張家總是會退讓三分。因此兩家因為禮儀關係,通常也會往來。

陳閆是陳家的千金,真正的大家閨秀,日日在家練習琴棋書畫,可能是家教和環境的原因,陳閆很少出門,黔州百姓隻知道陳家有個膚白貌美的千金,卻少有人見過她,不過張輔機借著兩家的關係經常欺負她。

這要從張輔機九歲那年說起,那年張輔機不學無術,因為好奇圍牆內傳來的琴聲,就翻過陳家的圍牆。可能第一次比較生疏,年幼的張輔機從兩米高的圍牆直挺挺的摔進了陳家的院子裏,那一天是九歲的張輔機第一次看見同樣九歲的陳閆。

正在院子裏獨自練琴陳閆聽見一聲巨響,嚇的不輕,隻見一個臉著地的少年正掙紮著起身。她望了望四周,確定沒有家丁在場,才丟下琴弦,去扶起張輔機。那時確實是張輔機第一次看見陳閆,但是陳閆已經見過張輔機很多次了。

因為當時張、陳兩家在商會上多有交集,張忌作為一個剛剛站穩腳跟的外鄉人,時常來陳家拜訪、商議。害怕自己初來乍到的大展拳腳,觸及陳家大戶的根本利益從而使兩家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