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有刀山,有火海,有無休止的慘叫。
一條長長的路像是在指引她,路邊種滿了紅色的彼岸花。
路盡頭有一名白衣男子,她看不清人臉,她想靠近些,可是這條路越像沒有盡頭般,怎麼也走不過去。
“丁寧,我有一本生殺錄,其中記錄著世間窮凶極惡但卻還沒死的人,也有修煉百年的妖精。”
“我要你替我前往人間,將生殺錄中之人,悉數帶回地府。”
丁寧陡然驚醒,背部已經被汗水打濕,她大口喘著粗氣,好像那地獄裏無盡的嘶吼,還在耳畔一般。
她摸索著下床,點燃了桌上的油燈,微弱的火光,微微照亮房間。
一張小小的方桌上,赫然擺放著一本藍色的冊子。
上寫幾個燙金大字。
生殺錄
丁寧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扇了自己兩巴掌,才確認,這不是幻覺。
就在這時,破舊的門被風吹開。
一名白衣男子,手裏握著把折扇,打量著麵前這間小破屋。
“你.......你什麼人?”
丁寧是一個孤兒,她從記事起,就一直吃著百家飯長大,這間屋子,也是對她最好的王姨,拿自己嫁妝給她買下的。
“我?”男子將扇子合上,抵在下巴上思索片刻,“我是白無常,閻王爺讓我上來協助你。”
“你以後就叫我,白旭......”
還沒等白旭說完,丁寧就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白旭眨眨眼,手一揮,丁寧就被他扔到了床上。
“丁寧百年不見,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了?”
丁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她警惕地環顧四周,在確認沒有什麼白無常以後,才拍了拍胸脯。
“我就說這是夢。”
“你醒了?”
白旭咬著包子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個饅頭。
四目相對間,丁寧作勢又要暈,白旭連忙將手裏的饅頭塞進丁寧嘴裏。
“你聽我說完。”
丁寧聞到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握住嘴裏的饅頭,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你昨天做的不是夢,你是地府的執筆判官,因為多年前地府發生了很多事,才投胎到了人間。”
“你能投胎,你的生殺錄不能啊,閻王爺找你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你。”
丁寧嘴巴裏塞的滿滿當當,好不容易才擠出來幾個字,“找我幹什麼?”
白旭狐疑地看著她,這孩子怕什麼腦子壞了吧。
“當然是讓你把生殺錄完成了,完成了以後,你該幹嘛幹嘛去。”
“我不去。”
“為什麼?”
“我怕鬼。”
“.......”
白旭想起昨天夜裏丁寧的反應,倒的確不是在撒謊。
他抱著手站在床邊思索了許久,白旭試探地開口,“完成一個,十兩白銀。”
“成交。”
丁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不是怕鬼嗎?”
丁寧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笑出了聲,“嗬,我都快窮死了,我還怕鬼?”
白旭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隻能說,錢給多了。
生殺錄在白旭手中浮現,他遞給丁寧,示意她打開。
“生殺錄,除了執筆判官,沒有人可以打開。”
丁寧眯起眼,一邊伸出手,一邊往後縮,臉上的表情是不受控製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