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惡魔都暈了，不如把那嘴裏的銀幣先拿出揣著，隻要把嘴堵好不讓它說話就行。”
“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驚喜？”
心中有所想，羅德覺得這突然冒出的想法也沒毛病，便徑直走向周訟。
站定在周訟的麵前，一手按著周訟的頭，一手扒拉開周訟臉上的布條，兩隻肥碩的手指在其嘴裏摸索著。
“嘿，嘴裏邊竟然有兩枚銀幣，賺到了賺到了！”羅德看著手裏多出來的一枚被釘子貫穿的銀幣，麵露喜色。
“羅德！你在幹什麼？”瘦守衛見狀，三步並兩步上前慌忙的按住羅德的手。
“滾開！老子做什麼關你屁事！老子今晚這頓打可不能白挨，你特麼敢攔老子，這次的報酬別想要了！”羅德紅著眼，憤怒的伸手推開瘦守衛，將其掀翻在地平台上。
周訟見兩人再次發生爭執，低語呢喃直接在瘦守衛的腦海中響起。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這麼卑微！報酬本來就該有我一份！”瘦守衛腦海中冒出一句抱怨。
“不行！這次的報酬你必須給我！”瘦守衛德裏其聞言像是瘋癲了一般，躍起一把抓住羅德的衣領。
“你……”羅德被德裏其的行為嚇住，愣了片刻，自覺丟了臉麵，更加憤怒。
“德裏其！你特麼別忘了！你本來就欠著老子錢沒還！”羅德猛地伸手用手肘抵住德裏其的胸口，手指著瘦守衛德裏其的鼻子怒罵，唾沫四處飛濺。
周訟眼神一動，德裏其猛地驚醒，鬆開羅德的衣領，瘋癲的目光恢複內斂，低下頭顱。
德裏其心裏雖然覺著羅德自從去找皮洛士回來以後，說話的語氣就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但嘴裏說的欠錢這事卻沒有錯，無奈下隻能保持沉默。
兩人身後的十字架上，僅剩的一隻眼的周訟，嘴角微微勾起。
這“低語”，不，應該叫惡魔的低語，還真挺好用。
……
夜深，廣場周圍除了燃燒著的火把偶爾響起的劈啪聲，便隻剩下蛙鳴聲中兩個守衛嘀嘀咕咕的交談聲，以及德裏其時不時的咳嗽聲。
“羅德，求求你了，這次的報酬能不能稍微留一點給我，我得去給我女兒和妻子請巫師，前幾天莉娜都已經在咳血了……”
“跟我有個屁的關係！”
羅德直接炸毛，連忙擺手拒絕，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厭煩。
“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就算加上這次你能得到的半枚銀幣和一顆銀釘，你也還欠我29枚銅幣！這次要不是看著你實在還不上錢，我才不會帶你來做這種好差事！”
德裏其眼中帶著絕望，“求你了，等她們病好了，我哪怕是拚了老命也會去打獵還上你的錢的！後山上的三眼狼，我隻要抓到一隻就可以還清你的所有債了！”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這都三個禮拜日了，你還在拖！”羅德神色不喜，瞥了一眼德裏其，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後便轉身不去看他。
眼看兩人又要陷入沉默，但從周訟哪能讓二人情緒緩和，“惡魔低語”模仿羅德說的話直接傳入了德裏其的腦海裏。
“你這前前後後花了這麼多錢，我也沒見你家裏那兩個有什麼好轉，要我說不如不治了！”
德裏其瞪大眼睛看著羅德，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嘴唇顫抖。“莉娜可是你妹妹啊！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十字架上的周訟些許意外，對於二人關係的信息缺失差點讓周訟的惡魔低語幹擾露餡。
羅德搖頭站起身，言語中帶著些許無奈。
“也不是我不想幫你，可我這邊也需要這些錢來置辦婚禮，鎮上的羅莉小姐還等著我娶她回家。”
“我和她母親可是早就決定要見麵聊聊婚事了，要不是你那邊一直拖著錢不還，前天我就可以去鎮上見羅莉小姐的第一次麵……”
說著，羅德撿起地上的木質長矛，顛了顛，轉身戳了一下十字架上的周訟撒氣，看著矛尖上的紫色血液，似乎舒緩了一點煩躁的情緒，語氣稍緩。
“等明天它被處死以後，我再借你50銅幣吧……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
羅德的話語被周訟的“惡魔低語”扭曲覆蓋，傳到德裏其耳朵裏已經變成了尖酸刻薄的諷刺。
“我聽說和惡魔達成契約就可以實現願望，反正你花錢也治不好……要不試試和它交易？反正你剛才不也說可以拚老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