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快速沉底，橫梁上傳出輕微的金屬扭曲聲，似乎這個願望已經達到了天平的承載極限。
洛伊爾伸手夾起殘缺暗淡的玉色砝碼，放到另一側的暗黃色托盤上。
暗黃色托盤上，浮現出數字和符號。
“10000\/83,587,151”
“個，十，百…十萬？百萬！千萬？！”洛伊爾呆愣住。“要八千萬人的靈魂才能換到這個能力？！”
“這個紋章代表的到底是什麼？”饒是洛伊爾心態經曆了生死危機早已處變不驚，此刻也出現了難以抑製的波動。
八千萬，一個中等國家的全部人口，獻祭一個國家所有人才能換取到眼前的這個能力。
洛伊爾看著灰燼托盤沉底，微微皺眉思索。
“價值一萬人類靈魂的玉色砝碼，竟然都不夠交換那個能力……”
“可是剛才差一點就能持平，玉色砝碼的價值極限就是這麼多嗎？”
“再加上這個灰色砝碼，會不會剛好湊齊？”
洛伊爾轉頭看向砝碼盒子，盒子裏代表德裏其靈魂的灰色砝碼依舊存在。
“成為靈魂奴仆，人死了，靈魂也會成為惡魔的籌碼，不得自由。”洛伊爾搖搖頭沒來由的感歎一句，夾起砝碼放到托盤上。
數字和符號隨著灰色砝碼加上而變化。
“10001\/83,587,151”
洛伊爾腦海中浮現出另一種推論，灰霧的能力暫時無法滿足自己的願望。
“灰霧之前都沒法殺死怪臉，難不成是我這反殺怪臉的願望太苛刻……”
退而求其次。
洛伊爾盯著灰燼托盤，腦中更改想法。
“把反殺改成能在怪臉那裏活下的能力？畢竟我也沒有殺怪臉的必要……”
灰燼托盤裏的紋章隨著洛伊爾的想法消失，一雙白色手套在托盤上的金色光輝旁浮現出來。
托盤上新的符號浮現。
“10000\/？？？”
灰燼托盤迅速抬起與暗黃色的焰火托盤持平。
“？？？”看著托盤上的符號，洛伊爾頭頂上也跟著冒出來三個問號。“又搞什麼幺蛾子，不顯示價值？”
洛伊爾還準備研究什麼，身體突然感覺一陣虛弱，整個人開始像出現故障的燈泡一樣閃爍。
“這是怎麼回事？”洛伊爾扭頭看著自己的身體變化，臉上驚疑不定。
眩暈感和無力感從身體伸出浮出。
洛伊爾腦海中沒來由的回憶起自己在躺在法院門口即將死亡的那段經曆。
“我要死了？”
麵色凝重的洛伊爾一把抓起櫃台上的暗黃色鑷子。
趕緊把願望改成獲得從怪臉那活下來的能力，並在離開灰霧空間後立刻恢複肉體所有傷勢！
接著提示音當即傳來。
“請確認你選擇的砝鑷，當前為交易砝鑷。”
“請將你的願望放置於左側灰燼托盤。”
“願望已放置，砝碼已放置，開始交易……”
短暫的沉寂後，天平上光芒閃爍。
“交易達成，請取走你的願望。”
灰燼托盤上，金色的光輝閃爍著沒入洛伊爾的眉心，白色手套被光輝攪動，宛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落下。
洛伊爾伸手觸碰那落下的手套，手套如同液體一般從洛伊爾伸出的指尖緩緩蔓延而上。
隨著手套的融入，洛伊爾半透明的手掌逐漸變得凝實，曾經看不見的骨骼，肌肉和外層皮膚正緩緩的隨著手套的攀附而出現。
遮蔽、存儲、庇護！
洛伊爾握緊雙拳，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手套的效果，身體在灰霧空間裏消失。
……
山姆家後院草地上，實體影子們已經包圍在洛伊爾的身邊。
洛伊爾跪在草地上，身體後仰雙手無力的耷拉著，頭顱裂成兩半的實體影子瘋狂的撕扯著洛伊爾身上已經衰敗不堪的血肉。
胸前的皮膚撕裂，肋骨這段，已經破開一個大洞的胸腔中間，洛伊爾的心髒和腸胃被幾個佝僂身子的實體影子拽出，緊緊攥在漆黑的手掌裏，試圖將其強行撕扯下來放到自己裂開的頭顱中間。
也正是這些內髒的血管和筋膜與胸腔腹腔相連，讓洛伊爾像是個提線木偶一般，後仰著卻沒有倒下。
洛伊爾交換到的金色的光輝閃爍，首先在洛伊爾的心髒上麵出現，握著心髒的實體影子像是被點燃的柳絮一般，迅速化作灰燼。
緊接著，光輝順著心髒連接身體的大動脈往回蔓延，向著洛伊爾全身擴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周圍的實體影子全部點燃。
所有靠近洛伊爾的實體影子都燃燒成灰燼，洛伊爾失去牽引向後跌倒，被拽出的內髒一一落回胸腔。
金色光輝包裹的內髒在胸腔裏扭動著，找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破洞處的血肉蠕動，如同柳樹根係一般盤根錯節的蔓延交叉，將胸口駭人的撕裂傷口向中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