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丫頭陸續把做好的菜端上來。
邱譚明和李闖改邊吃邊喝邊聊了，旁邊的小兄弟也能吃點菜了，免得幹坐在那。
兩個加一起差不多一百二十歲的老頭就坐在那喝著小酒回憶前半生，從兩人剛剛相遇，邱譚明救了李闖開始說，一直說到清平縣再見麵，再到後來這麼多年相聚相處……
往事曆曆在目，可惜不再少年。
兩人一直喝到後半夜，將近淩晨，才因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著。
一晃至天明，沒喝多的小兄弟醒來，看時間不早了就趕緊把李闖叫醒。
李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邱譚明聽見有動靜，也坐了起來。
“司令，咱們該走了，天都亮了。”
李闖望望外麵，看的確天亮了，便揉揉眼睛站起來了。
邱譚明見了忙振作精神，然後也拄著桌子站起來。
“大哥你要走了啊。”
李闖笑著點點頭說：“是啊，走了，你別送了，趕快回屋好好睡一覺，然後……等著大哥打勝仗回來。”
“好！”
邱譚明笑著重重的一點頭。
李闖和這小兄弟隨即離開了，邱譚明原本要去送的，卻被李闖叫止住。
總而言之，李闖離開了，邱譚明在心裏暗暗祈禱了一番旗開得勝後，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之後這些幾天裏清平縣裏的人越來越少，每天都能看見全家老少像是逃荒似的，攜著大包小裹奔城外麵跑。
茶館的生意逐漸冷淡，到了末了，一天到晚就那麼三
四個常客總來，新麵孔是成天盼也盼不來。
這一天回到家，吃飯的時候丫頭麵帶憂忡，低著頭不說話，一看就是心裏裝著事，在想事情。
邱譚明看著丫頭這樣，加上時刻擔心前線戰鬥的李闖，也吃不下去什麼飯了，索性放下筷子，看著丫頭微笑著問：“娟兒，想什麼呢，看你坐在那發了半天呆了，筷子就那麼一直在手裏攥著。”
丫頭一聽回過神來，硬笑了下說：“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娟兒娟兒的叫著，當外人麵可別這麼叫了。”
邱譚明笑了笑說：“不這麼叫那怎麼叫啊？都叫了這麼多年了，冷不丁的要改口，我還真不知道該叫什麼好了。”
丫頭想了想後突然笑了出來，緊跟著搖搖頭說：“算了算了，還是這麼叫吧，都這麼大歲數了，叫什麼也都無所謂了。”
邱譚明一笑而過。
之後丫頭猶豫了下，才開口說：“現在好多人都往外逃，咱們走不走啊？”
邱譚明聽完苦笑了下說：“走？往哪走啊？山河破碎，逃到哪裏是家啊？”
丫頭聽後歎了口氣，略微點了點頭說：“說的也是，沒消停兩年又兵荒馬亂的，這日子啊真難過。”
邱譚明勉強笑了笑說：“咱們家還行了，不能說多富裕，但起碼吃穿沒差過啊，咱們要都說日子難過，那那些連吃飯都困難的怎麼辦啊？”
丫頭聽完又歎了口氣說：“唉，就盼著有一天別再打仗了，太太
平平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哪怕吃點苦呢。”
“你倒是憂國憂民，縣長叫你做好了。”邱譚明玩笑著說。
邱譚明本是想逗丫頭笑一笑的，可是丫頭聽完仍舊半點笑模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