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
“你在猶豫嗎?”
納西妲懸浮在空中,眼底中充滿了許多不解,明明是他將她的意識強行剝離,可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卻又停下了。
她能夠察覺到眼前的少年似乎並沒有真正的“心”,隻是一具空殼,就像麵前巨型機甲一樣的軀殼。
無論是他還是機甲似乎都沒有什麼區別,隻是大小差距而已。
納西妲並沒有恐懼的情緒,隻是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等待著最終的到來。
在無垠黑暗中待了那麼久,那樣的她也許還無法回應大慈樹王的寄托,唯一能做的就隻有讓她的子民健康幸福。
現在,就連這樣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了呢。
納西妲時常會想,像她這樣的神明真的有出生在這個世界的必要嗎?繼續蜷縮在黑暗中就好了吧。
好想再去觸碰太陽的溫暖,哪怕一次。
散兵摘下鬥笠,身影緩緩懸浮在空中,一步一步走向正機之神最中央的軀體,就像是被吸引著拉拽。
“你是要去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嗎?”
為什麼...已經到了這種時刻,腦海中還會出現那個女人說過的話。
他錯過了什麼?
曾經有人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記憶裏的他說過什麼,卻隻能看到模糊的口型。
“那一定是他早就和你說過最重要的話語了。”
是什麼呢。
散兵閉上了雙眼,直到如今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執念,隻剩下了最後的平靜。
觸碰那道桎梏,成為神明,似乎也不能改變什麼。
可如今還有放棄的理由麼?
散兵沉默的飛向軀體,在最後的瞬間釋放了納西妲的意識,或許是不屑借用外人之力,亦或是在納西妲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影子,總之就這樣將來之不易的神明意識釋放。
他不再需要全須彌的智慧,站在這裏的可以是傾奇者,也可以是雷電國崩,或是散兵,唯獨不會是偷竊力量的卑鄙者。
通向神明的道路是怎樣的感受?
那是不亞於死亡的痛苦,全身都像是在被撕裂後重組。
“丹羽。”
“最後...我沒能好好和你告別。”
一道又一道的血紅管道宛若枷鎖落下,眼前的光芒逐漸消失,伴隨著清脆的聲響,軀體完全封閉。
一切的痛苦來源於懦弱,情感隻是束縛精神的枷鎖,唯有登臨神明之上,才能徹底摒棄過去的自我。
這樣就不會再為背叛所痛苦。
就不會再後悔了。
納西妲的意識懸浮在空中,準確來說是站在軀體前。
她無法理解眼前之人的想法,卻能觸碰到那份痛苦的內心。
真是奇怪...明明沒有心,為何又會有著如此複雜的心靈,那空洞的胸腔內,是否早就在不經意間萌生了身為人的情感?
又是否早就能夠理解人的感情。
納西妲伸出小手放在軀幹前,但意識體的她卻隻能穿過一片虛無,最終遺憾的收回了手。
她已經無法阻止過程,能做的就隻有見證結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