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沒有帶東西,但她機靈得很,抓起身上圍著的圍裙,把魚一條條的往衣兜裏揣著。
蘇暖冬愣愣地看著她的動作,一時沒反應過來。
魚兒會掙紮跳動,且個頭都不小,盧嬸子抓了一會兒,才抓到三條。
她費勁又抓了一條約莫有四五斤重的大魚。
盧嬸子皮膚黝黑的臉,笑出滿臉褶子。
“嬸子,夠夠的了!”蘇暖冬喊道,小手手捂住木桶口。
可是她的手小小的,跟碩大的桶口相比,簡直跟沒遮擋一樣。
盧嬸子根本沒看在眼裏,很自然地撥開蘇暖冬的手,繼續抓第五條。
“二姐!”
蘇暖冬正鬱悶不已,對付臉皮厚過城牆的盧嬸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看到蘇又夏,仿佛見到救星,立刻大聲叫。
蘇又夏一眼瞧見盧嬸子,這人是村裏出名的周扒皮,有什麼好處可勁兒地扒。
她不用多想,就知道盧嬸子在幹什麼。
肯定是盧嬸子見到滿桶的魚,貪心地往自己身上扒拉。
盧嬸子聽到蘇又夏要來,深知蘇又夏秉性的她,急忙加快手中的動作,打算撈一條魚就跑。
話不多說,蘇又夏三步並作兩步,飛快來到盧嬸子身邊,一把拽起她使勁扒拉的手臂。
“哎喲!掉了,掉了!”
被蘇又夏拽起手臂,盧嬸子的手拿不住圍裙,兜裏的魚一下子掉到地上。
六條魚無一例外在地上蹦跳。
蘇又夏眼明手快,彎腰抓魚扔回木桶裏。
“這這這,說好給我的。”盧嬸子氣道。
蘇又夏不客氣反問:“誰說的?”
手上的動作不慢,一下子就扔回桶裏三條。
這是抓魚抓熟稔了。
這人是村裏的牆頭草,老蘇的人欺負她們家時,她還會在一旁幫著附和,仿佛老宅那邊的人能給她什麼好處,其實不過是欺善怕惡的主。
蘇又夏才不慣著她,平日裏沒得到過她一丁半點的好處。
什麼街坊鄰裏和睦相處,這人是她劃定的拒絕往來戶。
“盧嬸子,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兩家的關係並不友好。你但凡要點臉麵,就別來我們這兒打秋風。”
盧嬸子拚命護著最後兩條魚,手裏死死地抓緊圍裙,圍裙裏包著兩條垂死掙紮的魚。
“瞧你說的,咱們同一個村子,你家得了那麼多魚,分我兩條怎麼了?不能什麼好處都你們一家得吧?這河是村裏共有的,我拿也拿得心安理得。再說,你們一家除了最小的男丁,全是女的,哪有資格吃魚!還不如給我家大誌補身子。”
盧嬸子兩個鼻孔出氣,眼睛沒看蘇又夏,而是直瞪瞪地盯著木桶。
她很想再拿回剛才那三條魚,當中那條最肥大的,足有四五斤重的魚,正躺在木桶裏。
都怪蘇又夏!偏生蘇老三家的二閨女性子倔,且力氣大得驚人,成年男子都能被她打斷腿。
蘇又夏簡直氣瘋了,怒極反笑,“盧嬸子,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要是河裏的東西共有,那往年盧二叔和鼻涕誌在河裏打撈的魚蝦,怎不見你分給村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