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到人,還不跟我道歉,不知悔改,孺子不可教也!”
書生搖頭晃腦的教訓人,蘇又夏顧及他是有錢老客戶,不好將人得罪狠了去,氣得直跺腳。
“讓壞人逃跑了,都怪你,沒見過你這般迂腐的書生,不就是道歉嘛?我跟你說聲對不起,行了吧!”蘇又夏沒好氣。
這會兒被書生拽住,她也不想再一次傷了人,便沒有將人甩出去。
再說,她的錢袋子要回來了,也便沒有之前的衝勁。
像阿娘所說的,萬一小偷逃到他的犯罪團夥當中,她一個小姑娘,孤身一人,如何跟人家鬥?
出門在外,安全第一。阿娘說的準沒錯。
不料就這事,書生也有一籮筐的話要絮叨。
“跑了便跑了,大荒年的,乞丐滿大街都是,大家都沒有錢生活。我被搶了已經不止一次兩次,我都沒有計較。你跟他計較什麼?那小夥子一看就好些天沒吃飽飯,便讓他去吧。”
蘇又夏眨眨眼睛,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歪理。
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好像也蠻有道理。
這年頭,窮苦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若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哪會去當扒手?
“沒看出來,你這人還蠻豁達的。”
她蘇又夏喜歡豁達的人,便不打算與他計較。
想必這人是錢多到燙手,燒得慌,被小偷數次搶了錢去,都不會追究。
嗯,果真是妥妥的大冤種!
因而,這位大少爺去她們攤上買糖炒栗子,十文錢一斤都不帶眨眼。
兩回都是一次買十斤,十斤是一百文,足夠普通人兩三個月的日常開銷。
書生聽到她的誇讚,一張怒臉瞬間陰轉晴,唰地一下打開折扇,搖呀搖,道:“那倒是,我的很多同窗都誇我豁達,為人大方得體。其實呀,我是跟我爹學的。我爹跟我說過,平常要多做善事,一個家族方有福報,正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我心想,荒年造就的小偷,無不是為生活艱難所迫。那些被偷的錢,在鄙人能承擔的範圍內,權當多做善事,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書生臉上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剛才那股怒氣蕩然無存,完全沒有意識到,被蘇又夏帶走節奏。
而蘇又夏竟然被他的話所吸引,頗有點高看他一眼。
“我以為大財主都十分摳門,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大善人。”
“可不是嘛。”書生笑容漸深。
蘇又夏忍不住再一次在心裏吐槽:妥妥的大冤種!
她想到書生是她們賣糖炒栗子的第一位顧客,更是她們的大主顧,給第一次做生意的她們,帶來信心的同時,也帶來巨大的收益,便歇了跟他計較的心思。
“小兄弟,我覺得我跟你一見如故,要不咱們一起去喝酒吧?”
書生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下的肩膀這般瘦弱,便被蘇又夏一把打開。
他捂著自己手臂的位置,委屈巴巴道:“喂!我好心把你當朋友,你卻對我如此粗暴!”
蘇又夏回過神,知道自己反應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