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好沉。

粟生久惠感覺現在自己像泡在海水之中一樣,全身被包裹著,衝刷著,在漆黑的海底世界裏漂浮著。

這裏什麼也沒有,沒有除了她以外的任何生物。向上看不見海平麵,向下看看不見海底沙礫與礁石。

“小惠,醒來吧,醒來好不好?”

聲音在海裏響起。

是誰?

粟生久惠頭腦昏沉,卻想要找到那個聲音的源頭。

那個聲音很熟悉,讓她感覺很溫暖,想要找到對方,觸摸對方,擁抱對方。

她向上遊去,越遊越快越遊越遠,周圍的光線也慢慢亮起,直到一片光明,展現在粟生久惠麵前。

“嗬哈——”粟生久惠猛喘出氣,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潔白的天花板,她有些懵逼。

“終於舍得醒了。”

一道清冷,毫無情緒的聲音從粟生久惠耳邊響起。她轉頭看過去,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青雲?”

對方如墨的長發被銀白色的發冠高高束起,遠眉山黛,朱唇皓齒,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在她臉上卻顯得清冷無欲。

穿著徐家改良後的袍服,懷中抱著一把黑色劍鞘的長劍。周身氣質冷淡,如高山雪原下來的仙人,淡然入世。

此人正是徐家百年才出一個的絕世天才,她的表妹——徐青山。

“你怎麼來了?還有……我怎麼在醫院”粟生久惠看著醫院統一的病房裝修,她身邊的機器正在盡職盡責的發出滴滴的聲音。

“醫院。”徐青山撂下這兩個字就往病房外走去,她都沒來得及出口攔住對方。

然後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好幾個人衝進了病房,首當其衝的就是夏油傑。

“小惠,你終於醒了。”夏油傑表情欣喜,緊緊的握住她沒有被醫療用具布滿的右手。

看著對方眼底濃重到跟熊貓有的一拚的黑眼圈,粟生久惠這才有點想起當下的事情。

她被梶井基次郎用檸檬炸彈又一次炸了臉。她下意識的抽出右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頰,入手是一片厚厚的紗布。

徐青山站在病房的窗戶邊,對著她說道:“你臉上的傷口我已經治好了,等下把紗布拆下來就好。”

“謝謝青山。”

“久惠姐姐我和美美子要擔心死你了。”枷場一家也來了,菜菜子爬上病床,哭著撲到她的懷裏。

“對不起。”粟生久惠剛剛醒來其實還有些懵,看到菜菜子撲過來下意識的起身,接住對方。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酸痛感,她皺著眉說:“我這是睡了多久?”

“兩個月。”五條悟湊上來,“你整整昏迷了兩個月沒有醒來。”

“……昏迷?”

“是的,如果不是徐阿姨聯係了久惠外婆家,現在估計你還在昏迷著。”

夏油傑重新抓起了粟生久惠的手,好像隻有握住手他才能安心。

之後因為粟生久惠剛醒來的原因,精神還不太好,枷場一家就先走了,病房內留下了加上徐青山五人。

粟生久惠看了看悟和硝子,又轉頭看了看夏油傑。她撫上對方的臉頰,像是許久未見到的舊人,眼中帶著懷念與悲傷。

“小惠?”夏油傑雖然疑惑,但也乖乖的任由粟生久惠摸他的臉。

下一秒,粟生久惠猛的拽起他的衣領。

夏油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表情從一開始的懵逼到最後的了然。倒是五條悟和家入硝子被她這一行為搞蒙了。

“我們有什麼事好好說,小惠,你先把手鬆開。”

家入硝子說著拉開了粟生久惠的手,因為昏迷了兩個月的原因,她的力氣不大,很容易就拉了下來。

“傑,小惠剛醒來沒吃東西,你和悟去樓下買點粥吧。”家入硝子對他擠眼色,五條悟也把夏油傑拉走,讓他們兩個先暫時分開。

“小惠,你剛醒,累不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