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囂張,又自信到極點的話,周棉輕描淡寫的說每個字。
不是大放厥詞,更像是稀鬆平常的陳述。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平添幾分的無名氣勢,一夕之間震懾住了對麵幾人。
僵持的氣氛在圓桌上旋轉升騰,候在一旁的吳爺和衛大爺在斑駁的T台燈光中注視著那一桌。
兩人的身後還有幾個穿西裝的魁梧男人藏在暗影交織的燈光裏。
吳爺諳熟人心,陸太太拿出捉奸的架勢不放人,而周小姐明擺著一定要帶走明柳柳。
這位陸太太在京市雖然能勉強擠進第一梯隊,可跟周小姐相比...
吳爺不敢再耽擱,歪向衛大爺交代了一句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周小姐原來在這兒,今兒這場子被洋鬼子弄亂了,您且上步隨我到後院。”
吳爺開大直接卷入團戰的操作太太團始料未及,一句洋鬼子就把今晚風光無限的Marienna定了調性。
幾位中還是陸太太最先反應過來,她是認識吳爺的。五十左右的年紀,是亭涼公府如今的操持者。就連老陸也對這位吳爺恭敬有加。
“原來是吳爺您過來了,前些時候我家老陸還來您這兒喝過茶。回去後說哪天帶我來這亭涼公府開開眼,沒想到今天就見到您了”。
陸太太的變臉技能也算得上是家學淵源,其他幾位也都是模仿速成班畢業的好學生,一個個連忙挺直腰板挨個跟吳爺問好。
1分鍾前吳爺剛接了主人家的電話,此時半點周全禮數的心思都沒有。
依著早年間的規矩,下人是不能在主人正前方回話的。
他甚至沒有給那些人一個眼神,強勢擠進包圍圈,退到周棉側後方小聲說:“主家來電...”
場內的背景樂換成了馬勒第六響曲,密集的變奏小節如破空的狼牙箭,陸太太一個冷顫。突然想起剛剛吳爺說的一個詞。
【後院】
亭涼公府的後院是什麼樣子,陸太太的圈子裏傳了好幾年也沒個準的。
有的說那後院在衛星地圖上都找不到。
有的說後院奢華至極,大英博物館裏的放著的都是贗品,真品在這後院。
有的說後院早就被某歸國富商買下來,進行著不可言說的交易。
眾說紛紜之下,誰都說不清這後院的模樣,正如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公府真正的主人是誰。
【姓周,吳爺,後院....】
要是此時還弄不明白眼前這位姑娘是什麼身份,陸太太可以把自己打包回南方老家了。
京市周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
吳爺的到來徹底打破的小圓桌閉塞的格局,周棉拉著明柳柳從吳爺讓出的通道離開。而明柳柳不知出於什麼情緒黑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陸太太。
搖擺不定間被周棉狠狠的捏了一下手腕,她倒吸一口冷氣恢複冷靜。
如同她前24年的人生亦無法重來一樣,隻能往前,不能回頭。
她垂眸盯著周棉帶著她穿過人群堅定的帶著她往前走,護在她身前的樣子。
不禁回想16歲的時候她陪周棉在山市的時光。
明家的根基並不在京市,他們隻是周棉母係-彭家在山市勢力的分支。
本家裏20歲的女孩子早早去聯姻,隻因周棉4年前開了口,明家人為了巴結才放自己來京市陪周棉玩幾年。
吳爺和幾名專業素質極強的保安迅速變換著隊形包圍著周棉和明柳柳從西南邊繞進公府後院的小門。
誰能猜到,京市密而不漏的公府後院入口,是隻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的小門。
小門也因經年未修繕而斑駁掉漆,上麵掛著一個風化到快不清字的牌匾,隱隱約約可以辨認出四個字。
【降心相從】
踏過小門是一個及其遼闊的空地,恢宏的布局佐以蜿蜒的池塘與並不名貴的柳樹、槐樹、鬆樹、柏樹鱗次櫛比,一高一低交相呼應出庭院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