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小舅被一個緊急電話叫走了。快速扒拉了三口飯,扭頭對許副官吩咐要他送周棉出去。
還是一人一車,快到崗哨的時候周棉停下來。下車打開前備箱,又從副駕駛提出兩個大口袋。許副官上前搭把手,周棉把東西放在許副官的車上指著其中兩個黃色的紙袋說:“這是給您帶的,我聽小舅說去年您出任務傷了膝蓋,現在一變天就酸痛。這裏有我托朋友從國外帶的膏藥您試試,好的話我再給您送來”。
然後又指著其餘幾個袋子說:“這些是我給小舅準備的,有一些衣服和茶葉。他平時身邊沒人照顧,還要麻煩您多幫襯。尤其是飲食,一定要盯著他按時吃飯。去年體檢,他的胃已經中度炎症了。”
許副官連連點頭,笑著說包在他身上,看周棉擔憂的神色又故意開玩笑說明天就組織下麵的兵去彭安和辦公室偷好茶。
周棉猶豫著,還是問出來。“大舅...還在打壓他嗎?”
許副官一臉樂天的神情頓時凝重,他心想,什麼【還在】?就一直沒停過!
前幾年還勉強算是暗中打壓,這兩年更加肆無忌憚了。長官今年年初就應該評先進,他們二隊去年全國拉練賽裏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名,可最後什麼都沒落著。
幾個老兵無所謂,早就看淡了。就是苦了那些個新兵蛋子,看著別人一個個站在頒獎台上得到首長的授勳憋紅了臉。
晚上每個人都在操場上跑步,美其名曰是加訓練,其實就是宣泄自己的委屈。
可你要說最苦的,不還是他家長官嗎?
長官把什麼責任都往身上推,明明是那彭廣和使壞,長官卻說是他害了大家。整整1個月沒有一張笑臉,跟隊裏領導拍桌子爭取了不知道幾次,無功而返。
一個40歲的大男人在頒獎授勳的那天晚上在操場後麵的黃泥地裏泣不成聲。
他不能跟周棉說這些,他們都是周棉的舅舅,一個小姑娘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長官說這是他和彭廣和的事兒不讓任何人插手。
這都是長輩的事兒,是男人的事兒。
他拍拍周棉的肩,嘴一咧,故作傻笑的說:“什麼話,彭老爺子的兒子能被誰打壓?棉棉你就等著下個月看你小舅送你的新婚禮物吧!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劃破星空,周棉沒多說什麼又囑咐了幾句在許副官的揮手目送中開出了基地。
時間有點晚了,回老宅的話勢必要驚動外公。何況小舅的事兒,周棉心裏還是有些怨懟。
同樣是兒子,這幾年大舅的所作所為外公不會不知道。
可就因為不是親生的就這樣放任兩個人這樣爭鬥嗎?不對,都算不上爭鬥,是大舅單方麵的打壓,小舅單方麵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