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哥哥的臉是有多蒼白。
身上的血都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哥,你不要嚇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你了。”
“讓開,不要抱著他,我來,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帶他去找大夫,你不可以出現。
不要給他添麻煩。”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他才知道,在這個本該有點燥熱的季節裏。
他冷的可怕。
來不及多想。
抱起人就往山下去。
“席溫年,你千萬不要睡,我告訴你,你姐姐可是讓我保護好你,我還沒有當過護花使者呢,你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一試那是什麼感覺。
我告訴你,席溫年,你要是死了。
我就把你弟弟送去給你陪葬。”喊了一路。
懷裏的人就跟死了般安靜。
要不是略微還有點起伏的胸口。
沈長風真的想當場埋了他。
抱著人一路著急。
一路下山。
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
可卻不及心疼的一丁半點。
“少爺,你怎麼這麼狼狽?”
“別管我了,快去喊個大夫過來,記住,做的隱秘一點,不要讓人發現,快點去啊。”慌得冷靜都離家出走了。
抱著席溫年。
將他放到床上。
拿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
就是沒有讓他的身體有所回暖。
直到摸到胸前一大片血跡時。
沈長風才知道。
席溫年中了一顆子彈。
且地方十分的危險。
大夫看到這樣的情形。
似乎是沒有想過會這麼的嚴重。
趕緊將人趕了出去。
有條不紊地開始處理。
門外等待的沈長風。
任由自家爹爹給自己的傷口要重新包紮。
這一次明明沒有用麻藥。
可他什麼疼痛都沒有感受到。
來回戳著手。
全身都寫滿了緊張。
手都腿也抖。
這幾個小時地等待對他來說。
是漫長的。
是黑暗的。
是絕望的。
坐在自家兒子身旁的督主。
是個過來人。
他明白自己兒子是喜歡。
是心動。
甚至可以說愛了。
當天晚上。
從來不跪祠堂的沈長風出乎意料的在祠堂跪了一晚。
暈紅的光圈盡數打在祠堂。
他以最卑微、最虔誠的跪拜。
去請求。
在這個空間裏。
隻有呼吸。
沈長風不知道他求的是什麼。
或許是心裏的那一份安心。
或許是那一份對那位姑娘的堅守吧。
時代的枷鎖鎖住的不止是他的靈魂。
還有他那一顆想為之跳動卻又不敢跳動的心。
禁錮著他意識到這是愛。
他拜的從來都不是廉價的愛情。
而是這個時代裏最拿的出手,又最拿不出手的愛意。
“少爺,大夫出來了,少爺。”家丁的大聲喊叫。
讓沈長風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顧不上麻木的膝蓋。
衝了出去。
“大夫,他怎麼樣了?”拉著大夫的手,激動極了。
“沈少爺,這個公子他傷的很重,脈象也是若有若無的,傷口雖然處理過了,可他難治的是心病,再加上他失血過多,唉,老朽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看他能不能跟自己和解,依老朽之見。
這位公子是個極其重情重義的孩子。
他把情看的太重了。”鬱結於心的焦慮。
對人的心境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沈少爺多陪陪他,老朽下一次再來給他換藥。”幾句話比殺了沈長風還難受。
他怔怔地看著席溫年。
脆弱至極。
沒有之前那麼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