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說的便能做到。
“沈長風,你知道嗎?我見過錦繡詩墨,見過北疆苦寒。
見過萬裏關山,亦見過城破旗殘。
魂銷身亡,黛山埋骨。
對於我們來說,是常有的事情。
我們就是在一次一次的變故中站起來的。
對於我們來說,最為危險的事情,就是最為有力的機會。
相信我,我們自古以來都是能走出這種困境的。
終有一天,蘇州的百姓。
華夏的人民,是那種沐浴在紅星之下。
沒有壓抑。
沒有寒冷。
有的隻有繁華。
年輕的我們。
是最應該承擔起責任的時候。
老一輩的他們太累了,下一輩的他們呢。
不該跟著我們一起承受這個時代的悲哀。
所以這一次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做。
必須成為無畏者。”隻有他們走向黑暗了。
光明便會出來。
沈長風本來就沒有後悔。
現在就更加無悔了。
他的阿年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的。
“後悔嗎?阿年,如若到了那一天,你孤零零地站在敵人跟前,身後站著的是一群對你冷眼相待,辱你罵你的蘇州百姓,你是否還會像現在這麼堅定?”畢竟人性這種東西。
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複雜的東西。
席溫年站在那裏,隻是一笑。
卻說出了沈長風這輩子最難忘的話。
“沈長風,即便孤軍奮戰,即便無人理解,即便腳下踏著的是累累白骨。
我依然堅定,我守護的是民族的存續,是寸土山河。
為的是撕開長夜,等的是白晝。
古時的繁華,舊時的磨難,為的是未來的榮安。”雖沒有正麵回答。
可好像什麼都說了。
一個心有國的人,在意的又怎麼會是個人的名譽?
沈長風死死地盯著席溫年。
在這一刻他的心隻為他跳動。
無關任何。
隻因他是席溫年。
好像他生來就該如此。
理智、聰明、坦坦蕩蕩。
在兩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
沈長風的爹爹,組織的隊長都同意了他們的行動。
開始瞞著田野的人,偷偷地帶領百姓往城外走。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那麼的順利。
當田野再一次找上門時。
是沈長風和席溫年接待的。
女子妝容的他。
坐在一旁。
不緊不慢地倒著茶。
盡顯端莊。
“田野先生,實在是抱歉,因家父的身體抱恙,已病好多天了,城中的大部分事務皆由我來管。
田野先生,有事,不如直接跟我說。”自從跟著席溫年幹大事以後。
沈長風身上已經有了上位者的氣概。
再加上一次。
和田野結下的仇。
態度算是緩和的。
隻是之前裝出來的那一種謙卑不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城中之事確實是繁重了許多,希望沈督主能保重身體啊,今天來,的的確確有事情要同沈公子商量的,不知道現在是否真的方便。”眼神若有人若無從席溫年的身上掃過。
意思很明顯。
“沒關係,田野先生有話直說,他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和他不分你我,如若我現在不在。
田野先生都可以同他商量。
在我們家,他有絕對話語權。”給足了席溫年該有的地位和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