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林澤的意識鎖在中斷任務的兩個小世界裏。
沒有席溫年參與,沒有他的操縱,林澤便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這是談靖宇最後的手段了。
“我要是你,我就乖乖聽話,至少不會讓你一會在機器中那麼的痛苦,你要是不信我的話,就想著他吧,你對他的愛越深,承受的痛楚便越大。
沈厭,不,席溫年,這便是你的命,逃不掉的,放棄吧。”談靖宇將阿晏從營養艙中抱了出來,想要他重獲新生,卻將拚命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席溫年,永遠關在了裏麵。
剝奪了他所有的權利。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世界對席溫年都是這般的殘忍。
他自己也習慣了,縮在角落,不哭也不鬧了,就那樣靜靜地透過玻璃,去看一個人。
“我愛你 ,林澤,我愛你,很愛很愛,我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可我太想要跟你一起走了,你能跟我說句話嗎?你回應我一下,回應一下我的愛。
我其實早就愛你了,隻是我沒有說而已。
你要是怪我,那是就怪著吧。”討厭他,不想要理他也是正常的。
畢竟林澤喜歡席溫年,人盡皆知,但在他人眼裏,席溫年喜歡林澤,是三分鍾熱度,是最為吝嗇的表達。
現實不是童話,所以不會說愛的人,便被認為是不愛。
這些道理,席溫年也不是不懂,正因為太懂了。
所有這段感情中,承受最多的便是他。
營養艙的電流穿過席溫年的身體,傳出來的聲音極為的刺耳。
可席溫年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緊緊貼在玻璃上。
在林澤的耳朵低呢著輕輕的愛意,這一次,忠誠和熱烈都是林澤的。
那表現,就像沒有那回事情一樣,可0437知道,自家宿主承受著多麼大的痛楚。
比肉體更為疼的是靈魂上的傷。
這個機器正在撕裂自家宿主的精神體,就像有人正在一口一口啃著他的肉一樣。
怎麼可能不痛,怎麼可能雲淡風氣?
全部都是裝出來的而已。
“要是有機會的話……能不能求你再愛我一次。”疼痛的襲擊正在削弱席溫年的意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承受的上限是什麼。
更不知道能為了林澤扛到什麼時候。
但是他有太多的話要說,那便多挺一點吧,讓他把從前畏畏縮縮的愛意都拿出來講一遍。
“如果你再愛我的話,我便不再提那麼過分的要求了,我不要一個家了,我隻要你。
你時常覺得,我不夠愛你,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但是我有一筆一劃地給你寫情書。
我即便是生你的氣,我也不敢對你發什麼大脾氣,我很珍惜, 很稀罕你的。”席溫年的手, 在玻璃上拚命地摳。
手指和嘴角都流出血來了。
玻璃上甚至出現了林澤的名字。
他不說疼,不是因為真的不疼,相反,他好疼啊。
疼到他都分不清,是哪裏比較疼。
好像比死的那一天疼上百倍千倍。
那時候是心疼,現在不隻心疼。
“如果我能等到你醒該有多好,不過,應該是等不到的,因為那一天,我也沒有等到我哥,我從白天等到黑夜,等到漫天煙火,依舊沒有見到我哥,我想,這一次應該也一樣吧。
我不恨你,同樣不恨我哥。
除了我,你們都有更好的選擇,這是你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