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袁偉一早過來。
兩人過家家一樣。準備在電磁爐上煮餃子。一個洗菜切菜調餡兒,一個包。袁偉有些像孩子,開心又調皮。相婷笑著,卻不像以前那麼開心。
吃完收拾好後,兩人坐著聊了會兒。
袁偉感慨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以前都是同學,朋友,而今天是家人。相婷淺笑。是啊,多好的家人。
在一起過了年。
她很欣慰在異鄉的城市,有個老朋友可以相互安慰。
他掏出小盒子。給相婷又準備了禮物。
相婷沒想到給他準備,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沒給你準備……
對不住啊。”
“沒事~
男人不用禮物。打開看看。”
她笑了。又是金子。
“你怎麼老送黃金?
你是財迷還是我是?
這花多少錢啊,我以後怎麼回得起啊。”
“嗯~
回不起就不用回。
誰叫我大方。”
他心裏另有想法,就是不說。
後麵幾天,哪裏有什麼好玩的廟會,燈會,袁偉都要帶著她去湊湊熱鬧。
本來呆著也沒事。她不想大過年的,掃興。熱熱鬧鬧的挺好。
袁偉對這個城市陌生,相婷以前也很少出來逛這些地方。兩人趁著有時間又無聊出來玩玩。玩累了,袁偉就送相婷回去,然後自己再回去。
大年初四,相婷的假期隻剩兩天。
她還是要考慮孩子的事。再不解決馬上假期一過,就沒有時間了。她打算去醫院做手術。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吧。要結束得幹幹淨淨。
初五一早,她就起身了。她坐在車上。公車裏很空蕩,她坐在窗邊,往外看去。
她突然想問自己在幹嘛。
她要去一個地方做一件害怕又可怕的事。
鼻子一酸,心裏翻滾苦水,她什麼時候會變成這樣的人,會變成這個模樣。她活得不見光,她確實有些輕賤。她輕賤自己,輕賤生命。
她掛了號。醫生說做完檢查沒問題在等候室等著就會有人帶她做手術。
她聽著有些緊張。害怕來得更清晰。
她想想自己都這麼緊張,那麼孩子會不會也緊張。它是不是也很害怕?
它是不是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怕!
想起母親,想起妹妹,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劊子手。還怨恨著父親。
她有什麼臉去說別人呢!
她很激動,兩行熱淚湧了出來。
出了等候室。去跟醫生說她不做了,她要留下它。
回去的車上,車裏多了些人,她內心暖洋洋的,再次坐到窗邊,她是喜悅的。
她在做一件大事,她要做這件大事。她好像有了昂首挺胸的力量。
她回去去了書店。買了育兒書。
她要好好養大這個小生命。她像被點亮了一樣。
下午袁偉過來找她。
還在年裏。來逛街的大都是本地人。也算還熱鬧。
天氣太冷,糖水鋪的人挺多。熱乎乎的芋圓,一人點上一碗。
袁偉對新年很憧憬。計劃的裏外都有相婷的身影。相婷也聽出來了。她不想想那是愛情,還是友情,她更想說出她的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