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直吹的晚上,走著走著就想起於先生的那杯茶。
相婷進了墨香緣。
“於先生,”她更喜歡這樣稱呼他。
“少來啊,這陣子。”
老於聞聲過來。
“以後可以常來了。
店裏有了好幫手。”
相婷說。
“難得你破費請人,不再那麼親力親為。”
“所以,清閑是金錢換來的。”
相婷笑著跟於先生總結道。
走進裏間看看。
“這幅上次就在,人家是不準備拿回去了嗎?”她看著字幅。
“人家可能等著有緣人吧。”
老於過來,有意無意說道。
“你看這幅,”
老於指著她身後那幅,
“其實都同一個人寫的。”
“是嗎?差別很大啊。”
那幅飛揚跋扈,誇張自大,這幅則像一個女孩子的字,娟秀收斂。
“這個人,其實你還——”
定點的鬧鍾聲打斷了老於的說話。
“不好意思啊。”相婷按停了鬧鍾。
“你這習慣到什麼時候啊。
時不時的就出來嚇人。
擱誰受得了你這一天24小時定時?
跟個陀螺一樣定點就得轉。”
“沒有24小時,夜裏沒有的。”
相婷還笑著補充。
拿了一篇賦去書寫。
一隻手落在她額頭,緩緩將她抬起。
“你怎麼在?”相婷看見智傑。
“想你就來了。”
他其實跟了她半路。看著她出店門的。知道是往這個方向走,想必是墨香緣。回去停了車,又跑過來的。
相婷淺笑。她沒有想他是用了什麼方法才碰到,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心裏反正有點暖。
“怎麼不戴眼鏡,頭低那麼多。”
除了敲鍵盤和特殊情況,熟悉的地方和人,她都不愛戴著眼鏡。
無聲地在她身後環住她,一手撐著,一手握著她的手,彎著腰跟她一同寫著。
她感受到他的靠近,停頓了一兩秒,沒有出聲,沒有推開,默契得與他同步。
她是無聲的浪漫。她想她該是個局外人。不願破壞這般的美好。
她站在局外,一個旁觀者總是不忍破壞的。
送她回去。
經過他的住處,他醞釀了一下還是開口問,
“可以賞臉給我的習字指點下嗎?”
他抬頭指指上麵示意在樓上。
“樓上有間書房,裏麵有些古書,都是珍藏的。
你不是喜歡考究嘛,去看看嘛?”
他堆著笑晃來晃去,期待回答。
“這麼晚,
去你家,
你覺得有幾個女的會去。”
相婷笑著說。
“你就會啊,你不一樣。”
相婷笑了。
他走近一步,兩手拉著她,
“隻是想靠你近些。”
靠在她的肩膀貼著耳朵說。
“不了,”她移動了位置,他落了空。
“我困了。”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失望,依然跟過來陪著走到她樓下。
日子平常如水。
智傑還像以前時不時過來坐坐。他追求她,不緊不慢的,不著急結果。
寒假到了。孩子跟著老師去了冬令營。
袁偉越來越熟悉管理。相婷有時閑得在墨香緣呆好久。看看書,寫寫文章,吃吃茶。智傑就跟著相婷泡在“墨香緣”。
老於看出她與智傑的關係,卻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