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排雷:該文為反套路生子流,沒錯,是男的生孩子,雷者慎入。
十萬大山深處。
鞋履碾壓在深林中,伴隨一陣細微的枯葉碎裂聲,一道滿身是血、壓迫感十足的身影邁步而來。
陰翳的雲層散開來,錯落的光影中,照亮男人蒼涼的異色雙眸。
他赤·裸上身,古銅色肌膚上,青色鬼怪的圖騰猙獰恐怖,男人左手裏仿佛提著什麼重物,沉甸甸、濕漉漉地拖著,每走一步,就在枯葉地上發出一聲沉重黏膩的摩擦音,連帶著腳上鐐銬嘩啦作響。
暗色的液體蔓延開去,濃重的血氣彌漫不散,吸引許多油綠色的蟲豕不安地在腐葉下鑽來鑽去。
良久,男子腳步停下在一枯潭前。
舉目望去,月光下澈,隻見碎石嶙峋,怪草叢生,崖壁下懸吊著一芊芊少女,她身著一襲破舊紫衫,雙手被攀滿崖壁的枯枝絞緊,懸於幽潭之上,飽受日曬雨淋之苦。
“稚兒。”
男人喚她名字。
咫尺之遙,少女聞聲,緩緩抬眸看來,露出一張蒼白小臉。
當看清男人身後提著的東西,望著屍體蓬亂黑發下那張熟悉的臉,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麵容卻仍舊無悲無喜。
旋即,那雙紫色的眼眸幽幽凝睇向男人。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隻有一行晶瑩的眼淚破碎著搖墜而下。
像是要從中看出她內心的崩潰般,男人目不轉睛盯視了片刻,緩緩道:
“你們母女兩人,當初將我擲下龍虎崖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一語落下,少女如遭雷擊,下意識用視線寸寸描摹過男子的臉龐,越看,她瞳眸中的星火便愈發微弱。
“你弑母殺親,屠戮我苗寨數百姊妹……就為了報那當年的棄置之仇麼,哥哥?”
白稚女一字一頓,生疏地呢喃道,仿佛這個稱謂是人生頭一次念出,顫抖的聲線搖拽著,墜入夜色。
林間鬆風一陣,天空孤星幾顆,靜靜垂看這對奇怪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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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中國世代流傳著一個傳說,苗疆蠱蟲眾多,各有妙用,蠱中有一聖物——“聖母蠱”,可使女人無性生子,效果堪比古書《西遊》中的子母河水。
自後金時,世人所認知的苗疆人,接受了當時朝廷文化製度,學習漢語,逐漸與漢人達成混居通婚的苗族,各類巫蠱被化為邪\/教下九流之術,失落於時間長河中。
數百年如白駒過隙,到了現代,古苗疆已徹底淪為曆史書上的薄薄一頁,隻留給現代人無數遐思。
然而,在十萬大山深處,存在一座聖山,聖山背麵,有一座苗寨,名為“鳳槐”,苗寨如桃花源記中的村子,保留了古時的風俗人情,遠離城市,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而傳說中的聖物“聖母蠱”,就在這鳳槐寨裏。
寨子以女為尊,數百年來,依靠聖母蠱繁衍生息,每二十年聖母蠱會選中一女嬰作為飼主,是以「幼聖母」,亦為苗疆聖女。
聖女播散出的子蠱,能使女人無性繁殖,但生下來的孩子中,卻隻有女孩才能作為寨中子民活下來。
男孩作為汙穢的存在,村民們會自發將誕下的男孩丟棄到外界任其自生自滅,以保證寨中成分的純潔。
二十年過去了,白稚女作為新任幼聖女誕生在寨中,然後與她一起誕生的,還有她的同胞哥哥。
哥哥沒有名字,因為他一出生就注定被拋棄,母親將他丟在了龍虎崖下,白稚女從沒見過他的模樣。
直到這個夜晚,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不知從什麼途徑,找到了聖山,他率領著的訓練有素的隊伍,包圍了整個鳳槐寨,屠戮了寨裏的所有姊妹,還將她懸吊、囚禁在此枯潭之中。
直到他說出那句話,說出“母女”二字,白稚女耳邊一片嗡鳴,瞬間鏈接起了一切,明了了、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就是二十年前被母親丟棄的、她的同胞哥哥!
與此同時,一本書的內容也浮現在了腦海。
在這本書裏,她的哥哥作為主角,從小被重女輕男的媽丟在山崖下,差點被狼叼走,幸好,他命不該絕,危機之時,一個神秘老爺爺出現,將他從狼口中救走。
老爺爺神神叨叨,孤身一人生活在山林當中,天天鼓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是有真才實學的古武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