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後門。
“法兄不用再送了,咱們就此別過。”董烈拱手告辭。
法正歎息一聲,向身後家仆揮了揮手,家仆忙將一個包袱遞了上來。
“盤纏地圖,董兄笑納。”
董烈遲疑一下,卻也不裝什麼清高,大方的接了過來,背在了肩上,拱手道:“法兄之恩,他日董某有機會,必會加倍償還,法兄保重。”
說罷,董烈轉身而去,消失在了狹巷之中。
望著董烈離去的身影,法正連連歎氣,口中自喃道:“奇人,奇人……”
狹巷那頭,董烈壓低鬥笠,徑直向陳倉西門步去。
他原是想在法家再逗留幾日,跟法正暢聊幾日,隻是先前遇上了孟達,董烈對此人沒什麼好印象,總覺得有所不妥,便回絕了法正的挽留,決定提前離開陳倉,前往隴西投奔叛軍。
行不出片刻,拐入了正街之上,前方忽然間喧嘩聲大作,舉目一掃,竟見一隊西涼軍,正驅散路人,朝著這邊奔來。
董烈眉頭一動,趕緊避往路邊,將鬥笠壓得更低。
四五百名西涼鐵騎從旁飛馳而過,董烈微微抬起頭來,卻見一員虎背熊腰的西涼武將,威風而過,身邊還跟著一頭大獵犬。
董烈認得,此人先前也參加過董卓的壽宴,應該就是四大校尉之一的李傕。
緊接著,董烈竟然看到,李傕的身後,孟達竟然也策馬緊跟。
“孟達怎會跟李傕在一起?”董烈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臉色驀然一變,“不好,這班西涼軍是往法府方向去的,這分明是孟達向李傕告了密,引著他前去法府想要抓我。”
董烈猛的抬起頭,目光恨恨的射向遠去的孟達,心中罵道:“這個孟達,果然是個背信棄義之徒,枉他跟法正是好友,如今為了領功,竟然不惜出賣法正,無恥啊。”
轉眼間,一眾西涼鐵騎已馳過,董烈遲疑一下,忙是跟著去往法府。
董烈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法正跟他也算患難之交,對自己甚是禮遇,今卻因自己被牽連有難,董烈沒撞見也就罷了,今給他碰上了,豈能一走了之。
一路緊跟,當董烈追上那隊西涼兵時,整個法府已被數百軍兵,圍成了鐵桶。
董烈竄上了附一處屋頂,躲在不顯眼處,不動聲色的觀察形勢,準備見機而動。
法府院牆上,幾十名家仆,已盡皆執刃警戒。
法正披甲執劍,立於高牆上,衝著門外軍兵一掃,驀的瞧見門外西涼軍中,竟然有孟達的身影。
他何等智謀,自然是立刻就猜出,這是孟達出賣了他。
霎時間,法正勃然大怒,劍指孟達,厲聲喝道:“孟達小人,賣友求榮!”
孟達臉微微一紅,眼中掠過一絲尷尬,卻很快壓製下去,義正嚴辭道:“我孟達乃朝廷命官,今揭發逃犯,乃是對國家的忠,我與孝直你之間,隻是朋友之義,忠義之間,我當然要選擇忠。”
“孟達!”法正悲憤萬分,氣得已說不出話來。
孟達卻昂起頭,大義凜然道:“法孝直,你清醒一點吧,那個董烈是逃犯,念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勸你趕緊把他交出來,李校尉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想來必會寬宏大量,對你網開一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