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麵露擔憂的圍觀村民正全神貫注的看著這空洞的門簷,試圖從中取得一點信息。雖然站了許久仍舊一無所得,但沒有人露出一絲不耐的神色,反而擔憂之情愈發濃重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連接著新街與主街道的一條過度街道傳來了一聲聲和這裏同樣的警鈴聲。
即使不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所有人聽到這樣刺耳的警鈴聲都會不自覺的將注意力轉移過去,這會兒,幾乎所有在圍觀或沒在圍觀的村民都轉過了頭,將目光投向了新街的盡頭,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在眾所期盼的目光之中,一輛和被圍在人群裏一模一樣的警車緩緩的在新街露出了頭,隨著輪子的轉動,車也漸漸的向著人群行駛了過來。
就在所有村民想要為警車讓道的時候,這輛警車忽然停了下來。在村民好奇的目光中,車門緩緩的打開,一個留著一頭三寸短發、目含精芒、肌膚古銅、身著一身警服的年輕男子從駕駛室走了出來,英姿綽綽、玉樹臨風,全身散發著一股無名的王者氣息,似淩駕於萬物之上,睥睨天下。
年輕男子右手扶著車門走下了車,他腳不停歇,在前進的同時將右手向後一甩,警車車門就被瀟灑的甩合了,發出了悶悶的一聲“啪”。
聽到了這一聲“啪”,所有目光看向這裏的村民的心髒都不自覺的小小的顫動了一下。他們看著這個年輕男子,眼神開始變得空洞,並且不再有任何小動作。他們此時就好比朝聖的藏民一般,好似內心早就深深認定了做任何除了朝拜的事情都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
看著年輕男子一步步沉穩的向著他們走來,村民們仿佛像在麵臨一尊太古的神靈,越接近他們,神靈的形象就變得越大,而他們自身就變得愈發的渺小。
當年輕男子走進人群的時候,所有人都低著頭,並且自動為他讓開了道路。
似乎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樣,年輕男子對村民們的表現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吃驚,依舊是板著臉,酷酷的照著人群讓開的道路走向了那扇被警車橫著攔住的敞開著的大門。
村民們在年輕男子穿過之後,便低著頭將他來時的道路合上了。之後,他們的臉上便一掃之前的擔憂,低著頭,以一種近乎虔誠的表情,朝著男子走進去的大門,就這麼呆呆的站著,不做任何其他的動作,除了呼吸,不發出一絲聲響。
這是一棟三樓的小平房,走進大門便是客廳,客廳最裏麵是一台最新的25寸小彩電,彩電前兩邊的牆壁上靠著三條木質的高檔椅子,左邊是一條長椅,右邊是兩條短椅子,兩條短椅之間是一張小小的茶幾,而彩電的正前方,放著一張大大的茶幾,兩個茶幾和木椅似乎是一套的,用的都是相同的高檔木頭。在那個年代,一個小小的農村人家,客廳能有這樣的裝飾,其家境算是不錯的了。
當年輕男子走進客廳的時候這台25寸小彩電上正放著那個村民失蹤的新聞,不過右上角寫著重播兩個字。看電視中的畫麵,顯示的正是這個村這條街,而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個被采訪的女子身後的房子就是這棟年輕男子剛剛走進的房子。
電視機的聲音很大,幾乎充滿了整個客廳,客廳深處的右側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年輕男子隻瞟了電視一眼,就徑直向著走廊走了進去,因為他聽到了似乎有一男一女兩個交談的聲音從那裏傳出來。
一走進走廊,左側就是一個廁所,門朝內半開著,經過時能夠聞到一種潔廁靈的味道。走廊兩邊都是白白的幹淨牆壁,似乎剛剛粉刷過一樣。而從走廊盡頭的桌椅能夠看出,裏邊的那間房子應該就是廚房了。
年輕男子沒有做任何逗留,直接穿過走廊,來到了廚房。
廚房裏,一個二十五六歲的身著警服的年輕警察正在和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少婦交談著,這個少婦正是新聞中在采訪的女子。正如新聞中所播報的那樣,麵臨丈夫無故的失蹤,此時的她麵色憔悴,滿麵都是淚痕,使得僅這般年紀的少婦愁紋滿布,顯得蒼老無比。
“師……師兄?”
年輕男子在見到這個身著警服的警察後,原本沉穩冷峻麵龐突然就變得無比的驚愣,嘴巴微微的張大,瞳孔也不自覺的放大了一些,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著,驚訝轉為驚喜,眼睛微紅,眼眶中開始彌漫起了水珠,微微張大的嘴巴也轉為了向兩邊咧開。
就像弟弟與哥哥失散了,弟弟在經曆了無比艱苦的獨立生活之後,突然見到了哥哥,之前所受的苦,之前所有的需要往肚子中咽的淚水一下子又湧了出來。
有時,一個依靠,就能擊垮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