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固原好像有心事,李思看得出來隻是沒問。

等到了晚上快要就寢,固原才和李思慢慢提起心中憂鬱之事。

漠北,邊境防線就要被敵國突破。而今,堂兄號令的軍隊早已潰不成軍,為今之計唯有固原親自上戰場方有轉圜的餘地。所以,今日固原一早便回府,想要告知李思此事,那知李思竟偷偷去了天牢,要救她的表哥,便又去了牢房尋李思,才發生了那件事。

這些都無所謂。可是得知李思懷孕後,固原就舍不得讓李思一人在家,想要一直陪著李思。李思的身子一直不好,一年到頭但凡遇到天氣轉涼便會感染風寒,而今又懷了孕,怕是要愈發小心了。

隻是,固原若不去前線,固舉怕是在邊境撐不了多少時日,若是邊境被破,加上近年顆粒無收,整個魏國便離亡國不遠了。為了大義,為了身上將軍本就應擔起的責任,固原必須去。

先是護國的將軍,再是妻子的丈夫,後是孩子的父親。

“思兒,我不久就要出征了。”

李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平和的問道:“何時出發?”

“明日便走。隻是放心不下你。”

“將軍不必擔憂,妾身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兒的。”

李思說著走近固原拉起固原的一隻手,李思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固原的臉上撫摸著:“固原,等你這次歸來,你就不要再和他們爭了好不好,咱們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行嗎?”李思雖未流出任何憂鬱情緒,可在她的眼裏滿是憂鬱,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固原。

“好,我答應你,等我此次歸來我便遠離那些是是非非,不會再讓你為我擔憂了,好嗎?”

“好”李思連忙點頭,滿臉笑意,而後緊緊的擁著固原,固原也抱著雙手放在李思的肩膀上,想把李思永遠這樣抱著,永不分離。

其實權臣與李思之間,固原無論何時都會選擇李思。可是如今魏國在他的管轄下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和他有著主要的聯係,所以固原一定,必須把魏國重新拉回之前的樣子。這是他的責任亦是使命與義務。

等到這次戰亂結束,等到白羈整治好官場秩序,等到百姓可以吃得飽飯,固原或許才會真正的完全屬於李思吧。他們約定的不過是遠離朝堂紛爭罷了。就算遠離朝堂,李思會等到這一天嗎?

第二日,李思親自為固原穿上鎧甲,送固原至城門,城門外,大軍整裝待發。

“親身等待將軍早日凱旋。”李思含情脈脈仰起頭看著固原滿是依依不舍。

“別擔心,快回去吧。這裏風大小心著涼了。”固原害怕李思身體吃不消,勸說她趕快離開。

“將軍,該出發……。”身邊的小將提醒固原,還未說出口便被固原打斷。

“好,知道了。”而後滿是不舍望著李思說道“我走啦。你也快點回去,聽到了沒有?”

“妾身目送將軍。”

“好,聽你的。”

固原知道拗不過李思,便由著她,上馬後望著李思,李思也時刻望著他。固原不敢再看李思害怕自己會舍不得遠去,之前也離家外出好幾次,也從未見李思會如此。大概是此次李思知道邊境境況太過凶險,而今國庫空虛,邊關將士甚至連飯都吃不飽,故而才會如此擔憂。

固原將馬調個頭,舉起腰間別著的亮劍,說了一句“出征!”

而後扭頭望了望李思,立刻策馬揚鞭衝到隊伍最前麵。

身後分明傳來李思的聲音:

“固原!我同孩子等你平安歸來!”

望著固原遠去的身影,李思心中很不是滋味。望著大軍消失在遠方,李思也並未立刻回府,而是來到了神明殿,點高香,祭神命。

神明殿中一尊碩大威武的石塑雕像矗立在大殿中央,映的周圍事物皆變得萬分渺小。

李思來到殿中,在芷兒的攙扶下跪在了神像麵前,身旁的兩個侍從也都跟隨李思跪下。李思雙手合十,緊閉雙眼,萬分虔誠。

“妾身李氏今日特來供奉神明,隻願夫君平安歸來,腹中孩兒平安降生,別無他求,懇請神明成全。”

連拜三次後,便心安的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