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清剛想反駁什麼,但隻要他一回想,就頭疼的難受。
他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頭突然像是被錘擊了一下,頭皮發麻的顫痛,眼前一片暈眩,足夠昏厥的力度。
可完全沒有外力傷他。
少年身子不穩地掙紮了下,卻還是抗不住地摔落在地,頭被地麵重重地磕了下。
裴澈警惕地往他的位置走去。
地上的少年已經褪去了溫潤的外殼,麵色發白得厲害,看不出來是裝的。
裴澈用劍扒拉了下他。
意識到宋枝清不是裝的,他這才把人扶了起來,就近尋了棵樹,讓他靠著樹幹。
裴澈就不明白了。
明明方才宋枝清的狀態並不差。
他這一劍,按照宋枝清的水平完全能夠擋住才對。
確實如他意料的擋住了,但也不至於暈了過去吧。還摔得額頭腫得青紫,這要是被知道了,他道侶指不定要心疼死他。
裴澈想完,卻愣了愣,恍神詫異起來。
宋枝清並沒有道侶。
他為什麼會想到這種事情?
好生奇怪。
但他來不及多做思考,如今是在京城附近,他們並不打算暴露修士的身份。
靈氣渡了些給宋枝清,他頭疼得想不明白這是個什麼事。
明明他要替師妹出氣來著,可一見到宋枝清暈倒,他又覺得事情不是那樣的。
宋枝清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傷了師妹。
這太奇怪了。
尤其宋枝清的表現,實在看不出來他知道師妹受傷的事情。
“年輕人就是好,倒頭就睡。”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冒出來,嚇了裴澈一跳。
按理來說,他不該如此沒有防備。
看來這位白發老人的修為在他之上。
這偌大的京城,藏龍臥虎也是常事。
裴澈沒什麼意外的,反而亮了亮手中的清風派玉佩,朝老人拱手:“前輩見笑了,我朋友是暈了。”
老人擺擺手,慈眉善目地蹲下身子,扒開宋枝清的眼皮,又替他把了脈搏,“氣急攻心而已,年輕人,就是氣盛了點,休息下就會好起來的。”
他分出來一小點幽藍的靈氣鑽進昏迷的少年額間,減緩了少年額間的痛意。
他轉而回頭朝裴澈笑得親切,“善莫大焉,既然是清風派的弟子,正好說明我們有緣。這串珠子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
一串佛珠落在他的手上,當裴澈再抬起頭,那老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他將佛珠仔細地收了起來,態度敬重。
見宋枝清呢喃幾句,他這才湊過去仔細地聽。
斷斷續續的。
“……別走。”
“阿玖。”
“為什麼?”
零零碎碎的聲音傳至他的耳中,裴澈有些奇怪,他並不知曉“阿玖”是什麼,但聽起來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少年緩慢地醒來,長睫亂顫,琥珀的眸子染上了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來了。
可記起來的同時伴隨就是沉重的痛苦。
哪怕以後會是一場漫長且難以忍受的折磨,他也仍然不想忘記江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