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睫羽微扇，眸光裏的神色捉摸不透，麵容清透立體，輪廓分明，笑意已經完全收斂，瞧著倒也有幾分清冷。
江玖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不如我們先想想辦法怎麼回去？”
“阿玖還想回去？”
少年抬眸看她，勾出來一個諷刺意味的淺笑，溫潤的模樣卻叫人有些心軟，“果然還是在惦記著別人吧？”
又說錯話了。
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玖已經不想說話了。
不管她怎麼說，就是說不過小病嬌。畢竟是她理虧在先，但不說話，小病嬌肯定又要生氣了。
她惆悵地仔細思量了下，神情誠懇地握住少年指尖，態度也格外端正：“原本我們說好的，一起回家，我沒有騙你。”
“如果我不喜歡你，那我怎麼可能還同意和你結為道侶。”少女指尖輕蹭了下他的臉，試圖緩和對方的態度，“我真的沒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
“是嗎？”宋枝清勾了下唇，他平靜地將指尖抽了出來。
溫潤如玉的人此刻卻是冷了眸，“阿玖為什麼不能承認，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是最後的選擇。”
“之前，我選的明明都是你。”江玖覺得莫名，明明每一次選擇她都盡可能優先著宋枝清。
不可以隨便扣帽子給她。
少年垂了眸，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眨動，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百年前，阿玖就舍棄了我。”
清潤的嗓音如同被拉開的琴弦，撥動得令人心尖發酸發顫。
他還是不信。
“阿玖是不是忘記了，謊話再怎麼說，也終歸是謊話。除非，你現在以所有修為立真言誓，說你再也不會舍棄我。”
不是普通的誓言。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她舍棄了他，那修為就真的毀於一旦了。
但不立誓，小病嬌真的就不會再相信她了。
“可以。”江玖點頭，指尖術法既成，卻在關鍵地方停住，抬眸看他，“不過你也要立誓。”
“好。”
他並未反駁，直截了當地勾出術法，江玖卻是製止住他，繼續說著：“改一下，你就以所有修為立誓，不能傷害我和我的家人並且不能舍棄我。”
她自顧自地思索著，還有沒有什麼能加上的。
“咬也不可以嗎？”少年薄唇微抿，顯然是想到這點開始有些抗拒之意。
“我沒說這個。”江玖忍不住歎了口氣。
小病嬌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話題跳躍太快，她一時半會都跟不上。
“你就說不傷害性命就行。”反正隻是咬一下，算是情感交流了，不至於到受不了的程度。
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你先立誓。”江玖現在理智還是清醒的，不至於衝動許下什麼諾言。
在看著小病嬌手中術法成功結下，她這才在他的注視下立好真言誓。
很好，她一點虧都不帶吃的。
立完誓後，江玖感覺底氣十足。
她眼眸清亮，勾著少年指尖，這下開始邀功了，“看吧看吧，我心裏肯定是有你的。”
“但是這個能不能解開？”
試想一下，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鎖鏈突然掉出來，她真的會社死的。
“不可以。”少年朝她搖頭，不容置疑地彎眸笑得無辜，眼尾還是殷紅的染著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