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籪工的細心嗬護下,楚無名的肉體創傷迅速愈合。
作為幽冥的醫聖,老籪工擁有獨門藥材和神秘療法,所以楚無名身上的傷口才會以驚人的速度複原。
然而,楚無名雖然肉體的傷痕痊愈,但是他內心的創傷卻愈發沉重。他變得沉默不語,眼神空洞,宛如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此後的一些時日,他的生活似乎已被一件事所充斥,那就是無盡的飲酒。
他不斷地舉杯,一杯又一杯地灌下辛辣的烈酒,似乎隻有酒精的麻醉才能讓他暫時忘卻那深不見底的痛苦與迷茫。
老籪工目睹這一切,心中不禁長歎,盡管他醫術高超,卻對此刻的楚無名束手無策。
那份深深的無力感,楚無名也是他教了一年的徒弟,而現在盡管他醫術高超,卻也隻能在心底默默地為楚無名祈禱,心病無藥可醫。
楚無名的室內被一股濃鬱的酒香籠罩,桌上七零八落地散布著空蕩蕩的酒瓶,而地上則是一地碎片,那是他酒後的肆意破壞之作。
夜色漸濃,楚無名便會倚窗而立,手中的酒壺緊握,目光空洞地凝視著遠方,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哀愁與淒涼。
酒精的作用下,楚無名的意識逐漸朦朧,口中不斷地低聲呢喃,聲音嘶啞而沉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的疑問中夾雜著深深的絕望和困惑,似乎在向冥冥中的某人哭訴,又似乎是在與自己的內心對話。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回蕩,更顯淒切。
柳如煙的那一劍不僅刺穿了楚無名的胸膛,更將她的背叛與絕情深深植入他的心髒。
一想到那一瞬間,楚無名就感到十分的痛楚,遠勝於江湖生涯中所有刀劍的傷害。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楚無名再一次醉倒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口中還在不斷地呢喃著那無法解答的疑問:
“為什麼。。。。。。”
混合著酒精的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濕潤了他的衣襟,也模糊了他眼前的世界。
在朦朧的視線中,他仿佛看到了柳如煙的身影,那張曾經熟悉如今卻陌生的臉龐,帶著一絲冷漠和無情,如幻象般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一劍的殘酷場景,如同一部永不落幕的電影,在他腦海中不斷重播。
每一次的重現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重新割裂他那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靈。
他終究也隻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情感受創的痛苦,又怎可能輕易撫平。
老籪工悄然步入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楚。
他輕輕地拍了拍楚無名的肩膀,聲音低沉而充滿關懷:
“無名,有些傷痕,隻有時間才能慢慢撫平。你必須堅強起來,不能讓自己被那段過往所摧毀。”
楚無名對於老籪工的勸慰毫無反應,他依舊頹然醉臥於地,口中不斷地低聲呢喃:
“為什麼……”
他無法從柳如煙的背叛中掙脫出來,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無法解開的結,緊緊地束縛著他,讓他深陷於痛苦與絕望的泥沼中,無法自救。
這個夜晚,如同以往的許多個夜晚一樣,注定了楚無名將再次與睡眠無緣。
此時楚無名的門外,站著一位身影,那是他的師父,也是幽冥派的掌舵人,人稱幽冥魁首。
此刻,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靜靜地注視著屋內的一切。
此前楚無名的一切遭遇,原本都是他的精心布局。楚無名親手屠村的時候,就被這位老人看中,著重培養成接班人。
因為楚無名沒有了親情,沒有了慈善。他本想這次借助柳如煙之手,斬斷楚無名心中那可能會出現的情絲,讓他能一心一意地繼承幽冥魁首之位。
然而,不知何故,計劃意外泄露,柳如煙在不知情況下接到了對楚無名痛下殺手的指令。
所幸,楚無名的心髒位置與常人不同,這一奇特的生理特征讓他僥幸逃過一死。
但是,肉體的創傷相較於心靈的折磨,卻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