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死了。

她死在了她最喜歡的夏天。

夏天的風柔和而不張揚,路邊的花隨著清柔的風一點一點搖擺著,天上的白雲輕微微飄著,似動非動。

如果可以,白淺真想好好感受一下夏天熱烈的陽光,感受一下世間的喧囂,但她隻是一團空氣,真是遺憾啊...

她好像想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好像很重要,她好像記得那裏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是,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團風,不知道去哪裏,不知道幹什麼,真像個迷路的小朋友啊。

白淺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忘掉了,忘掉了自己生前的好朋友,也忘掉了生前美好的事物。

白淺呆愣愣的坐在草坪上,看著墓碑上刻著自己的名字。

沐錢之墓,生2275年,卒2300年,享年25。

可是她覺得她並不叫這個名字,她好像叫...白淺...是幹淨的,潔白的,像魚一樣,自由自在的暢遊在海洋裏。

白淺是一睜眼就來到這裏的,這裏四周沒什麼墓,很空曠,好像是一個廢棄的公園,人很少,但白淺喜歡這裏。

這裏可以曬到早晨第一縷陽光,可以看到人們忙碌的身影,可以躺在上麵打滾。

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打滾,但這隻是白淺意義上的打滾吧。

在不知道這幾天時間裏,沒有人看過她,除了...那個人,那個人一個人每天都來看她。

來看她的是一個黑衣人,身材高大筆挺,腿長腰寬,皮膚白得都有了些許病態的感覺。

白淺覺得每次趴在他的身上就很溫暖,趴在上麵的時候左邊空空的一塊突然就會有動靜,還有點喘不過來氣。

那樣的是什麼感覺呢...?好奇怪呀,但並不討厭。

雖然失憶中的白淺並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她很疑惑,也思考過,沒有什麼結果,但起碼這是白淺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感覺了。

奇怪的是白淺看不見那個人的長相,好像蒙上了一層紗布,捉摸不透,好像又可以抓住。

真是可惡!來看我都不說話,就擦擦墓碑,給我倒一杯酒就走了,要是說句話的話,我肯定知道他是誰!

針對這件事情,無聊的白淺給神秘人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酒肆,每次來都隻倒個酒就走了,至於肆的話...她想要自由,白淺不想被困在這個墓碑裏了。

她想去世界各地旅遊,去看看除了比廢棄公園裏還要美的地方,嗯...或許自己生前很喜歡旅遊吧。

今天的白淺依舊照例乖乖的等待著酒肆,可是今天酒肆過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給她擦墓碑,倒酒,隻是看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