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麵色大變。
胖子連忙揮了揮手,低聲道:“噓!”
所有人安靜下來,幾個人抬頭看去,隻見頭頂上大概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逐漸出現了一條不起眼,但卻令人心寒的黑色裂縫,正在緩慢爆裂,無數細小的裂縫在雪層上蔓延。隨著裂縫的蔓延,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打在他們四周。
看來郎風這“炮神”的名號,今天就要到頭了。
“所有人不許說話!連屁也別想放!”胖子用極輕的聲音說著,“大家找找附近有沒有岩石或者冰縫什麼的,我們要倒黴了。”
其他人躡手躡腳的背好裝備,胖子指了指邊上的那個巨大如核桃的石頭,那下麵和山底有一個夾角,應該比較適合。
隻是離那塊石頭之間的雪坡現在剩的隻有那冰川的冰麵,滑的要命。這時候也沒有時間換上冰鞋了,胖子把繩子一頭係在腰上,另一頭給他們,自己就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冰麵。
所有人緊張的看著他,好在最後平安到達,然後是悶油瓶和潘子,再是背著陳皮阿四的郎風和背著順子的葉成,最後就隻剩下兩個人了。
周延率先過去,而後就是無邪。此時上麵已經有西瓜大的雪塊砸下來了,那條雪縫也已快支撐不住,現在必須快點了。
無邪把繩子係在腰上,然後踩上了第一步,腳便忍不住的發抖。胖子一副,就知道你最難搞的神色看著他,“別想太多了!就兩步路,跳過了也行。”
無邪覺得也可行,於是剛準備跳過去,腳下忽然一陷,腳下的那塊冰或許是因為踩的人多了終於支撐不住碎了,他腳一打滑,接著整個人就滑下去了。
而距離他最近的周延還沒來得及解下繩子讓其他人握住,就被一股拉力直接帶飛了出去。
媽的。
無邪手腳亂抓,但冰上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點。而上麵的雪層也因為這個輕微的震動,迅速下滑。
雪崩了。
下麵就是冰崖。慌亂間,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無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著繩子就借力爬了上去,很用力的抱住那個人。
周延一手抓住繩子,一手拉著人,本來也沒想,結果無邪跟個猴一樣亂動,抓住她就往上爬,她差點就沒抓住繩子。現在又死緊死緊的抱著她脖子,她覺得頭都要被拽下來了,偏偏還說不了話。
麻煩死了。
雪崩的瞬間,仿佛有幾十個人在下麵拽著你,眼前是一片白色,一大片雪氣逼的人幾乎無法呼吸。
無邪沒什麼大事,但趴在冰麵上的周延人都要被撕成倆瓣了,雪砸的她無法抬起頭來,吸入了大量雪氣,喉嚨發緊,卻是連咳也咳不了。更何況身上還吊著一個無邪,有那麼幾個瞬間,她都想直接一腳把人踹下去,然後自己上去。但她現在也就隻能想想,因為她根本動不了。
好在胖子那邊給力,一直在拉他們上去,終於是登了上去。胖子他們躲在石頭夾角下,雪流從上麵衝過去,在他們前麵形成雪瀑,幾個人都安然無恙。
將人救了上去,胖子連忙關心無邪的狀況,雪崩的時候他幾乎都埋在別人懷裏,除了被吹掉登山帽後凍紅的耳朵,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
而那個人——周延,此刻卻按著被勒紅的後脖咳的半死。
無邪連忙給人順背,非常不好意思的道歉。周延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她覺得自己有點飄著的感覺,暈暈的,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
“你倆小子還好命大,幸好這次坍塌雪量不大,不然可不僅僅是你倆,我都得被你們拉下去。”
胖子說著,看向了這場雪崩的最大受害者:“小周兄,你現在還好嗎?”
對方還是擺了擺手,大口呼吸著。回想起剛拉上來時,她被勒的臉紅快要窒息的模樣,現在脖子上一圈紫青,而某人緩好後的第一句話便是:
“下次再勒這麼緊,你自救吧。”
-雪崩後露出的一大片冰川,在夕陽的照耀下,這一幕令人震撼。
葉成一邊喃喃著:“看了郎風這一炮也不是沒什麼成果。”
華和尚亮起幾支手電,朝冰裏照去,想尋找陪葬陵的蹤跡,可裏麵混混沌沌,深不見底,一般的冰層隻有十米二十米的厚度,這塊冰川厚度卻厚的有點異常。
胖子這時候忽然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搶過華和尚的手電去照。順著他的手電方向看去,在微弱的手電光線穿透力下,呈現暗青色的半透明冰川,竟然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大影子,幾乎占據了半壁冰崖,而那似乎是一個蜷縮著的大頭嬰兒。
影子的形狀非常奇怪,不倫不類,很詭異,讓人看了心裏發毛。像是什麼凍死的動物怪胎,但頭又特別大,渾身還長著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