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獨孤弘感覺有人在動他的身體,於是急忙忙從空間出來,睜眼一看,原來是奶娘在幫他蓋被子。
見他醒了,奶娘還以為是自己的動作驚醒了他,動作一僵,有些自責的道:“老奴驚醒王爺了。”
獨孤弘低頭瞥了一眼正在替他往上拉被子的手,瞬間就紅了眼眶。
那隻手,就跟枯木一樣沒有一絲肉,滿是裂口和褶皺,一看就是長期勞作的手。
為了給他買藥,奶娘常年給人漿洗衣物,就算是刺骨的寒冬也從不停歇,所以她的手才這麼粗糙。
奶娘實際才四十來歲,可看上去就跟五六十了一般,就是因為長期的勞累。
獨孤弘暗暗發誓,今後不會再讓奶娘這麼受累了。
他一個大男人,靠女人養活,成什麼樣子了。
奶娘一臉慈祥的替他掖好被子,細心的就跟照顧親兒子一般,她如慈母般在獨孤弘耳邊叨叨道:“王爺,你病剛好,身體還沒恢複好,就多休息會,老奴就在外麵,有事喊我就行。”
獨孤弘點頭,這具身體因為長期臥病在床,加上營養不良,雖然已經換成了他強健的靈魂,他還是感覺有些四肢無力,心浮氣虛。
隻希望,好好休息能緩過來。
......
熟睡中的獨孤弘被一陣爭吵聲驚醒,睜眼發現天已經黑了,屋子裏點了一盞微弱的油燈,微弱到比他以前用打火機點煙的火苗都小。
他側耳細聽,發現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
“你小聲點,小心吵醒了王爺。”這是奶娘壓低了的聲音。
“什麼王爺,他就是一個病秧子,若不是他拖累了您,您至於被爹休出家門嗎?”這是一個低沉的男聲,獨孤弘猜出大概就是奶娘的兒子——楊勇了。
兩人的爭吵聲還在繼續。
“勇兒,你怎麼能這麼說王爺?”
“難道不是嗎?跟著他,三天能餓九頓,我還要自己出去找活幹。作為王爺,連下人都養不活,他是什麼廢物王爺?難怪那些人全都跑了,不跑才怪,不跑等著餓死嗎?他一個人人厭棄的王爺,就隻有您,還把他當寶一樣供著。”
“先皇後對我們一家恩重如山,如今王爺蒙難了,你難道要我棄他於不顧嗎?那我豈不是成忘恩負義之人了?”
“母親,我不是要您棄他於不顧,我隻是想讓您也為自己的身體想想。兒子辛辛苦苦幹了一天的活,沒要工錢,隻問東家要了兩張白餅,你卻一口都舍不得吃,都要留給王爺。再這樣下去,我看還不等王爺病好,母親您就要倒下去了。”
“勇兒,我不是說了嗎,下午的粥王爺就喝了一小口,其餘的都賞給我喝了。我喝飽了粥,現在還不餓。王爺隻喝了一口粥,醒來肯定會餓,所以我才要把這兩張餅留給他吃。”
“母親,您別騙我了,走之前,我去米缸看了一眼,裏麵隻剩了一把米,根本填不飽肚子。我要兩張餅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讓你們一人吃一張嗎?算兒子求你了,你把自己的那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