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北宋,蘇軾《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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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紅袖移至門邊開門,一個目光矍鑠,一臉風塵模樣的老人向裏張望了一眼。
老人進屋,徑直走到慕容眉莊身前。
“小姐,莊淨寺出事了。你應該知道了吧!”老人坐下,心裏不安,神情無奈。
“豐叔,我已經知道這事情了。”慕容眉莊疑惑的看著陸兆豐,她不知道陸兆豐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你去過寧川了嗎?莊淨寺,……你是如何知道的?”
陸兆豐咽了口唾沫,端起桌子上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我本來並不著急趕路,加上晌午的時候下起了大雨。所以就在路邊的一個小店喝茶休息。下午雨稍停了後,才又出發。出發不久,我就遇見了一個人。騎著馬急匆匆的向寧川跑,我認出來那人是寧川大營監軍崔延琥的手下郭春。就趕上去招呼。
因為之前把沈昊送去莊淨寺的事情,也是崔延琥讓他跟我商議的。
所以他對我也沒什麼隱瞞。他說,莊淨寺出事了。本來要接應武大紅的和尚跑了,還把寺裏麵其餘三個和尚殺了。”
陸兆豐說到這裏,也是滿臉的疑惑。
“我真是搞不懂……所以就追問了幾句。郭春說,他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原因,隻是說莊淨寺的主持慧空禪師,本名叫做淩海,出身淦京紫衣衛,聖元初年的時候被派來北淵。這淩海以前有個叫做秦英的相好。據說當年偷偷跟著他一塊來了北淵。
崔延琥崔大人一直懷疑慧空帶著相好在北淵容易產生異心,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慧空禪師這幾年在北淵的所作所為。
好像現在有了些眉目。
說是慧空這些年開始跟北莽的【蠻荒天大菩薩教】來往。修煉起了邪門的功夫。
大概是因為這件事被崔延琥知道了,所以慧空就殺掉那幾個和尚自己跑了。韓春說那三個和尚是崔延琥到任寧州後,派過去的。”
慕容眉莊聞言驚疑難定。
“你是說,莊淨寺的人是他們自己人殺的。就是那個慧空禪師?原名您剛說是什麼來著?”
“淩海!原來是淦京的紫衣衛,在北淵十年了。”
“這人修煉什麼邪門功夫,為何就害怕崔延琥知道呢?依我所聞,淦京的紫衣衛,修煉的邪門功夫也多了去了。……韓春怎麼就能肯定和尚是這淩海殺的呢?他們就沒懷疑到北淵鎮撫司的頭上嗎?”慕容眉莊顯然完全搞不懂莊淨寺這件事的邏輯。
陸兆豐也搞不懂,搖了搖頭說
“事件太緊急,韓春急著回去稟報,而且畢竟事關機密。他也沒在多說,就走了。我讓他轉告崔延琥崔大人,說我本來想去說一下我們將沈昊送去莊淨寺後的安排,這樣一來我看我也沒必要再去寧川了。所以我也就回來了。”
慕容眉莊歎息一笑。
“這麼看,是韓定還沒出手,他們就自己先出了亂子?”
陸兆豐點了點頭:“目前得到的信息,應該是這樣。我想,不出兩天城裏就會知道莊淨寺死人的事情。到時候看看巡捕房、警備司、監察司會有什麼反應吧。”
陸兆豐拿起茶碗,才發覺茶碗裏已經空了。他略微一怔,想起了武大紅。
“對了,小姐,我都忘記問了。武大紅回來了嗎?沈昊和他女兒怎麼安置的?”
慕容眉莊拿起武大紅留下的字據,說道:
“武大紅確實是個會做事的人。他找了篁嶺崮的姚家,把沈家父女安置給姚家了。”
陸兆豐接過字據仔細審閱了一遍,點了點頭。
“不錯,這樣也好。對咱們好。就是不知道姚鼎那老家夥怎麼對付韓定了。不過那老家夥應該有辦法。不管怎麼講,韓定也該跟他講點情分。”
“再就是……那毒蟲呢?姚鼎怎麼說的?”陸兆豐顯然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更為迫切,目光凝神。
慕容眉莊麵露惋惜。
“武大紅說,姚鼎說這東西他沒見過。
不過我看的出,武大紅是不想跟這些事牽扯太深。他現在做的事,大概說來,還都是份內的處理債務欠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