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子之身?”王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淩婉清,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覺得難以置信。旁邊的桓階也同樣滿臉不可思議,但他可不敢像王旭那樣盯著淩婉清看,瞥了一眼,趕緊把頭轉過去。
倒是淩婉清沒討得好,根本沒料到劉逸已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細來。感覺到廳中的尷尬氣氛,臉嗖得一下就紅了,悄然將頭微微側開,不想讓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樣。這個讓荊南所有文官武將都忌憚三分的妖女,露出此刻的小女兒態,更是格外動人。當然,說出去是肯定沒人相信的。
好在劉逸看她很是尷尬,心有不忍,微笑著轉開了話題:“王將軍,其實就此案來說,作案手法已經很明顯了。”
隨著他開口,王旭和桓階的注意力也被迅速拉了回去,淩婉清畢竟也不是尋常女子,趁此機會瞬間調整了心態,臉上紅潮緩緩褪去,迅速恢複過來。
“不知是何手法?”桓階忍不住心中的急切,開口問道。
“首先,文書會因為辦公,在高層官員手中轉來轉去,當時所在的位置,恐怕少有人能知道。所以首先可以肯定,絕不是尋常官員、侍衛或者仆人。”劉逸笑道。
桓階立刻就點了點頭,認同道:“嗯!確實如此,恐怕即便是我,也需要詢問過後,才能知道當時當刻所在的位置。”
聞言,劉逸若有深意地看了桓階一眼,才微微笑道:“是啊,既然如此,那賊人怎麼可能一殺一個準,剛好就能撲對地方呢?侍衛不用說了,白天正是執勤時間,很難自由活動,如果四處亂逛,必然會被人發現起疑。至於仆人,他們雖然會給官員送餐,可是又怎麼知道文書在哪個官員手中?難到挨個進去試探?或者說整個太守府仆人都是一夥的?這顯然不太可能。”
“至於官員,則要分開了看。普通官員根本涉及不到,也不敢問,所以可以排除。而高級官員,我倒想問一句,在發生第一次後,全府警惕的情況下,誰敢在自己不需要的時候去詢問文書在誰手中?那可是個燙手山芋啊!真有賊人混在其中,在那種人人自危的情況下,豈不是自報家門?恐怕會立刻引起同僚的懷疑,然後上報。”
說到這裏,劉逸頓了頓,看著皺眉思考的王旭和桓階片刻,才笑著接道:“所以說,這個賊人不可能用真實身份去做案。至於推測的易容術,倒是很有道理。可是官員們都不是尋常人,一般少有易容術能瞞過他們,更何況是在高度警惕,彼此懷疑的情況下,所以看起來,條件也不夠。”
聽了這麼多,王旭不由奇道:“那這麼說來,豈不是把人都給排除完了?若是外賊,府裏已經輕點過人數,也嚴密搜查,根本不可能隱藏吧!”
“嗬嗬!在下並未說有外賊,應當是內賊沒錯,關鍵是這個人選擇的手法。”說到這裏,劉逸高深莫測地笑笑,才又接道:“王將軍,你想想,在太守府中,當時那種情況下。有誰能夠輕而易舉的了解到文書在哪兒,無論誰被其詢問,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有誰能在太守府完全進出自如。又有誰,即便有官員心裏已經產生了疑慮,卻因為府中被封鎖,而不敢說出來?”
王旭可不笨,聽到這話,眼睛唰地就瞄向了桓階。
桓階自己當然也已經明白了,渾身一顫,傻傻地道:“似乎就隻有我!”
話音剛落,已是瞬間反應過來,噗通一聲就勢跪倒在地,急道:“主公,天地可鑒,臣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啊!主公對我有知遇提拔之恩,待臣不薄,又是天下少有的明主,臣豈會背棄而做出這等不忠之事?臣雖無能,但也讀過聖賢之書,亦知忠臣不事二主之理,願以死證明清白。”
說完,桓階已是猛然抽出腰間佩劍,揮手就往自己脖子抹。
“誒!且慢。”王旭剛要出手製止,隔得稍近一些的劉逸卻更快,身形一動,已是伸手握住了桓階的手腕,急道:“桓太守別急,且聽在下把話說完,在下並非是指桓太守所為。”
其實,剛才電光火石之間,王旭已是隱有所悟,此刻也是趕緊開口道:“伯續,你那麼著急幹嘛。你的品行我知道,且聽劉中郎把話說完嘛!怎麼聽個一知半解,就要揮劍自刎呢?”
兩人這麼一說,桓階倒也逐漸冷靜下來,急中生智,皺眉片刻,也是瞬間明悟。驚道:“閣下是說,對方是易容成了我的模樣?”
“嗬嗬,正是!”微微一笑,劉逸將桓階從地上扶了起來,才開口接道:“此賊就是因為易容成你的模樣,所以才能如此得意。隻要他能了解桓太守的位置,便能從容換成你的模樣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太守府這麼大,如何能輕易碰到?”
“他無論想了解什麼情況都非常輕鬆,隨便抓個官員問問就行,然後殺人取物。即便有個別官員遠遠看到你的蹤影,發現你進出其房的時間,與死者死亡時間差不多,因而懷疑,可太守府已經封鎖,他們誤認為是閣下所為,哪裏還敢吭聲。膽小者懦弱者是怕死,而忠誠膽大者又不敢聲張,期望保全自身,等太守府解封後,再去上告。如此一來,就剛好被賊人鑽了空子。人人自危,彼此不敢實言對峙,桓太守身處局中,自然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