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嘉的推斷,王旭沉默地思慮半晌,才有些不確定地道:“剛剛渡江?”
“不錯!”郭嘉倒是皆為肯定,輕輕將寬大的袖子卷起,便伸手指著王旭身前桌案上的地圖,分析道:“主公請看,劉表是在兩天之前封鎖的長江渡口,開始搶渡長江。而諜影部眾也是在當晚發現形勢不妙,仔細探查過後,於當晚不顧性命傳回情報。而梁統領在下雋縣接到情報,則是昨日正午。所以,算起來,劉表從開始渡江到現在,總共也才隻有兩天左右時間。”
“這又如何?”看到郭嘉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王旭更加疑惑了。“隻要速度夠快,兩天時間已經夠大軍渡江幾個來回了。”
“不然!”郭嘉當即搖了搖頭,笑道:“主公所說,當是大量征調民船,以及集中大量船隻充當運輸的情況下。可劉表為了隱瞞我方的探查,根本就不可能進行大範圍的征調和準備。如果在長江之上,突然出現數目巨大的船隻集結,那絕對會引人注意。所以……”
“所以,他用於運輸的就隻能是戰船,因為戰船在江麵無論怎麼運動,都不會太過引人注目,是吧?”王旭笑著接過了話道。
“不錯!”郭嘉頓時笑了笑,接道:“正如主公所說,劉表靠的是戰船。可僅僅是三萬水軍所配置的戰船,要分成三路,運輸九萬人馬,可想而知是多麼困難。特別是騎兵和糧草輜重的運輸,會占據非常大的空間,魏延率領輕騎做先鋒,先一步渡江,可以立刻急速奔馳,與我們搶時間。但蒯越的主力大軍卻不行,他必須等著所有的士卒都過河,而且得等著相當數量的糧草輜重跟上才敢行進,不然豈不是分散了兵力,被我等逐個擊破?”
隨著郭嘉的話,王旭心中盤算一番,已是有了底,笑道:“看來的確是我疏忽了,區區兩天時間,即便他日夜不停的運輸,此刻也應該剛渡江不久,或許集結在沙羨一帶。不過,即便如此,奉孝又意欲何為呢?”
“嗬嗬!主公,水軍雖然不可力戰,但可以埋伏啊!”郭嘉笑道。
王旭想了想,卻是搖頭道:“誒!這恐怕很難,敵軍先鋒魏延已經占據下雋,定然會遣人查探,為大軍開路,即便讓宋謙賈華出兵埋伏,也難以成功!”
“哈哈哈!此計本就是要他發現!”郭嘉頓時笑了,搖頭道:“主公,要想輕鬆破掉劉表大軍,以目前的情況還不太可能,不過,奪回下雋卻是當務之急。”
說著,郭嘉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桌案上的地圖,指著下雋周邊道:“主公請看,這下雋縣乃是長沙北邊的門戶,與江夏在長江以南的沙羨接壤,西邊百餘裏外便是巴丘,也是我水軍屯駐點。若是騎兵,兩地隻需半日有餘便可抵達,步卒也隻需一天。所以,下雋在此戰中地理位置相當重要,必須盡快收回。”
“嗯!不錯。”王旭也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心中隱隱猜到了郭嘉的想法。
見狀,郭嘉終於收回了手,輕撫著頜下少許清須,笑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此計僅為爭奪此地。主公當立刻傳令,讓宋謙將軍點齊一萬水兵,疾奔下雋北方要道設伏,雖然不用太過隱秘,但務必要做到分散,而且專挑山嶺險峻之地出現,以作疑兵。這樣一來,敵方後續的主力兵馬肯定不敢冒進,而且他數萬人剛剛渡江,還未能穩住陣腳,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大軍不動,派遣部分兵馬先行清路。”
聽到這裏,王旭終於忍不住笑著接過話道:“然後,讓宋謙避而不戰,就這麼和他繞,反正水軍不曾操勞,就這麼將對方拖著。而先鋒魏延雖然知道,可他手中兵馬應該不多,而且也已經極為疲憊,還要提防我們這邊的主力大軍,所以定然不敢回軍幫忙。這樣一來,就給了我們大軍爭取了休息的時間,一舉拿下魏延。”
“正是!”郭嘉笑著點了點頭,接道:“不過,傳令的速度一定要快,而且宋謙也必須立刻出兵,因為就我估計,蒯越得到魏延攻下下雋的時候,應該會派遣部分兵馬先一步出發,趕來增援。但他那邊的距離比我們遠,所以接到信息也必然比我們遲,隻要宋謙將軍速度夠快,完全可以將敵軍劫到半路,設伏將其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