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有什麼不對,正因為我們都覺得是這樣,所以他才更能讓我等相信其人是要攻取江州,從而出其不意地打漢中。”說著,劉焉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笑道:“而且,拿下漢中雖然也必須麵對西川天險,但同樣的,我們如要出擊也勢必要麵對險關。他的意圖恐怕就是在漢中遏製住我們,然後回身再打江州。這樣還可避免他在傾力攻打江州的時候,我們派遣一部兵馬出漢中,偷襲其後。況且,王旭最精銳的青龍騎士都出了,意圖再明顯不過,茂安無須多慮。”
“這……”董扶雖然心裏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但又不知哪兒不對,沉凝半晌,終究不再說話。
見此,劉焉輕咳了兩聲,也不再猶豫,朗聲道:“你現在就傳我命令,讓駐紮在梓潼的諸將率兵立刻馳援漢中。不過,江州這邊也不得不做些防備,不如這樣吧,派遣劉璝再率五千兵馬去協助嚴將軍,以備萬一。”
“諾!”董扶拱手一禮,當即轉身離去。
周智經過這些年的磨礪,早已今非昔比,一路過關斬將,三日後便突破數個小縣,直抵上庸城下。而王旭大軍也不緊不慢地跟在其後,隻可惜隻有少數人才知道,軍中將士每天都在減少。就連普通士卒都隱隱發現不對了,因為營帳還是紮那麼大,可好多卻都是空的。詢問上麵,也僅僅得知,他們都出去執行命令了,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實際上,這些人當然是分批南下,出夷陵隘口,沿著秭歸、巫縣奔往魚腹縣。這魚腹縣就是後來的永安,後世的奉節。這些人不打旗號,隻帶武器裝備和隨身食物飲水,在各自將領的率領下迅速向著魚腹進發,至於他們的後勤補給,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在往秭歸縣囤聚了。
“周智,目前情況如何?”王旭率領中軍剛抵達前線,便催馬來到上庸城下,尋找正在陣前叫戰的周智。
“噢!老大來啦!”一身精鐵戰甲的周智回望了一眼,便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城頭。“還行吧,不出意料,對方始終閉門不出,而且準備充分,沒有焦慮惶急的樣子,極為鎮定。想來,應該是接到密報,很快就有援軍到來吧!”
“嗬嗬,看來計劃成功了。”
“應該吧!”周智笑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接道:“老大,這次我勞心勞力,費勁了千辛萬苦,回去可要給我算頭功。”
“頭功倒不一定,戰才剛開打,不過以你的表現肯定排名前三。”說著,王旭看了看周圍叫罵聲震天的士卒,也不再多呆,調轉馬頭道:“周智,這裏交給你了。我回去下命令,這邊已經成功吸引來劉焉兵馬,接下來可就看徐盛的了。”
“嗯,老大放心吧!”
回到中軍大帳,王旭立刻便派遣精銳近衛手持書信奔往南方,讓潛伏在魚腹附近的徐盛立刻發動偷襲。魚腹是益州門戶,屯駐著劉焉五千多精兵,而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要強取,損失不小,而且會給劉焉充足的準備時間。
但如今劉焉中計,隻要魚腹一破,那接下來沿江數縣便可頃刻平定,直抵江州。那時候,劉焉就算是想發兵救援也來不及,他手下大部兵馬在往漢中進發,要回頭攻擊,再快也需半月。至於小股馳援的兵馬,根本不被王旭放在眼中,來多少滅多少。
次日傍晚,在魚腹北方山林中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徐盛終於迎來了王旭的命令。展開書信一看,上麵隻有短短一行字。“敵軍無備,趁夜偷襲,不惜代價,明晨拿下魚腹!”
迅速看完之後,徐盛將絹帛順手昂懷中一放,皺起了眉頭。
一直跟隨在其身旁的周朝、郭石二人看到他這番模樣,彼此都有些忐忑地對望了一眼。周朝遲疑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詢問:“徐將軍,主公有何要求?”
徐盛長長歎了口氣,略帶憂慮地道:“哎!主公要我等趁夜偷襲,明晨前拿下魚腹!”
“這……”周朝,郭石也被這話驚住了。愣了好一會兒,郭石才坦率地說:“徐將軍,這怎麼可能?魚腹雖然隻有五千人馬,也沒做過多防備。可魚腹縣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憑借我們這一萬人,即便趁夜偷襲,最多給對方造成慘重損失,也不可能一次就拿下吧,少說也要再攻打四五輪。”
徐盛沉默了,沒有接話。
周朝皺眉想了想,忍不住上前道:“徐將軍,主公是否對這魚腹的地勢不太了解?”
“不知道。”徐盛淡淡地應了一句,但隨即卻是目光堅定地說:“但不管如何,命令已下,隻能做。主公此次隻給了一句話,以他的性格,就是說命令不可違逆。若是有回旋的餘地,必然會添加一句酌情而定。”說完,徐盛銳利的目光看向了魚腹縣城的方向,再不多言,堅決地握緊了拳頭:“去準備吧,今夜奪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