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嘩嘩”地自空中傾盆而降,狂風怒嘯,仿若風之使者在憤怒,對著大地瘋狂咆哮嘶吼。襄陽城外的道路也被雨水衝刷得泥濘不堪,馬兒馳過,帶起土屑翻飛。
這樣的大雨天氣,即便是襄陽這等繁華城池的四郊,也同樣是行人稀少,但此刻在通往漢中的方向卻有百餘騎快速行進,“噗噗”的馬蹄聲與雨水飛濺的“啪啪”聲顯得格外清脆。
這群人正是以王旭為主的隊伍,因得到益州發兵救援張魯的消息,王旭心急如焚,顧不得與桓彝多交流,果斷起行奔赴前線,隻留下沮授坐鎮襄陽,並負責處理桓彝去章陵郡上任的事宜。
“婉清,你諜影可探知劉璋為何會突然出兵?”因雨聲嘈雜,行進中的王旭尤其加大了嗓門。
淩婉清此次也隨行,滂沱大雨使得她這諜影統領也穿上了戰甲,若他穿著平日那種絲質衣服,恐怕早就在這麼多隨行人員前走光。
聞聽王旭詢問,也是大聲喊道:“主公,屬下也不知具體,但應該與甘寧等人叛亂平息有關。前些時日,甘寧、婁發、沈彌為首的叛亂因寡不敵眾,被蜀中大將擊潰逃竄。婁發、沈彌二人也先後死在蜀中江陽境內,隻有甘寧恃勇逃脫,帶著其部下親衛錦帆賊眾不知去向。”
王旭沒有再多問,陷入沉思。曆史上甘寧在劉焉死後,因不滿劉璋懦弱無能,又沒有朝廷授命,所以發動叛亂。隻是他很快被擊敗,後來奔逃至荊州投奔江夏黃祖。可那黃祖卻不知道為何,始終不肯重用,即便江東孫家攻打江夏時,甘寧親手射殺了東吳大將淩操,也就是名將淩統的父親,為其立下如此大功也仍舊很厭惡甘寧。
甘寧因久久不得黃祖喜歡,這才在蘇飛的建議和幫助下逃離,最終奔至江東。他本身武勇非凡,加上從遊手好閑的日子中醒悟後又苦讀諸子百家,苦學文才,所以自是文武雙全。孫權久聞其名,非常喜愛,授之以大任,這才有了後來名震千古的甘興霸。
不過現在畢竟與曆史有所不同,江州一役,甘寧仇視荊州,曾揚言要手刃王旭,所以會不會投到荊州實在難說。這與他曆史上與江東的恩怨不同,那時候是他殺了淩操,所以他並不恨江東,而現在是他幾番敗於荊州大軍之手,險遭生擒活捉,所以自然很不甘心。
細細思量許久,王旭也無可奈何,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當下不再多想此事,將心思放到劉璋的身上,按理說劉璋那軟弱求安、貪生怕死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出兵,但此刻卻發兵一萬,恐怕另有蹊蹺……
大雨沒能阻擋王旭一行前進的腳步,兩日之內頂著狂風,踏著泥濘,按計劃趕至了漢中南鄭城下。軍中文武獲悉,除了在陣前指揮的人,盡皆出營迎接。
“主公!”
“主公!”
“嗬嗬,諸公盡皆安好,我便安心了,隻不知南鄭戰況如何?”王旭翻身下馬,順手將馬韁扔給身後近衛,快步上前詢問。
為首的陳登苦笑搖頭:“哎!這張魯直屬士卒和信徒不是一般的堅韌,損失如此巨大竟還堅守不潰,倒是我荊州士卒久戰疲敝,士氣也滑落得厲害,不容樂觀。不過,隻要我荊州兵士能熬過張魯這最後一口氣,南鄭必破。”
王旭臉上的笑意隨著話音漸漸收起,大步行走在眾人之前,邊走邊嚴肅地問道:“那益州那邊呢?此次救援張魯是哪些人領兵?實際兵力多少?目前抵達何處?我方如何應對的?”
陳登不敢有任何遲疑,流暢回道:“回稟主公,此次益州發精悍強卒一萬,由益州名將張任、楊懷、高沛三人統領。其軍從葭萌出發,過白水關,沿著古道山嶺直入漢中,避過了漢中西線屏障陽平關,目前仍被黃忠將軍擋在定軍山一帶。”
聽到這裏,王旭總算鬆了口氣,隻要荊州大軍沒有麵臨腹背受敵的危機,那便還有回旋的餘地。“虧得黃將軍扼守住定軍山,不然功虧一簣。”
陳登看了看王旭的臉色,笑著說:“是啊!此次黃將軍據險以守,以三千人抵擋張任萬餘精兵,實在不易。張任剛抵達定軍山隘口十裏處,黃將軍便趁其軍士遠來疲敝、立足未穩時率幾百輕騎連夜劫營,斬獲不小,迫使其兵退十裏,士氣大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