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的目的呢?那樣打下去有什麼目的?
突然,王旭似乎明白了什麼,猛然驚道:“文向,曹軍是否一早就是這樣打算,根本不是想擊敗荊州,他這是要用命來填荊州的命?”
徐盛苦澀地笑了笑,無奈道:“戰後,郭軍師與徐軍師,還有其他人都那麼說,特別是在荀彧戰前的一句話傳開以後。”
“什麼話?”王旭追問。
徐盛說:“據傳聞,其曾對曹操上諫:如今無力取荊州,但若欲北伐,必剪除荊州利爪,隻惜荊州群英彙聚,謀有郭嘉、徐庶等輩,武有趙雲、張遼等將,恐難有戰果,若欲穩中求果,不若擺脫戰陣之道,使其有力無處使。而我軍實力更為雄厚,其勢則較弱,不如一命抵一命!除此以外,再無他法可短期內削弱荊州,待與袁紹決戰之日,其必成大禍。”
“好個荀彧,何等心狠!”陡然聽完這些話,王旭心中氣悶難平。
原來曹軍從開始就打算攪亂戰局,沒有趙雲碰巧被伏,恐怕也會尋找其它辦法,總之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形成混戰,以命抵命,難怪以荊州這批文臣武將的能力,也損失慘重。
若是從一開始就防範,當然可以避免,可這種事誰能想預料到,郭嘉等人即便再厲害,終究也是人,不會預知。
“罷了、罷了!”思慮良久之後,王旭最終還是對著徐盛擺擺手,傷感地說:“荀彧所為,亦是各為其主,無可厚非,從你口中,我也大致了解當時境況,給我說說他們幾個死在哪裏,我要在他們的隕落地,為他們立碑樹傳!”
“哎!”徐盛歎口氣,也沒有多話,緩緩敘述道:“楊鳳死於南就聚,當時其親自護送糧草奔赴前線,卻剛好碰到戰局失控的時候,也沒人能及時通知他,結果送到交接地點,接應他的不是我們的兵士,而是許褚和曹昂兩人所率的曹軍。”
“其護衛著糧草,戰至最後一人,悲憤自刎。許褚和曹昂兩人感其忠義,將其就地葬下,並將其最後一戰的故事盡數寫在石碑上。”
“周朝、郭石、邢道榮死於涅陽城一戰,當時我與王飛率眾戰略撤退,三人自發斷後,陷入圍困,死戰不降,均身遭十餘處重創,當場身亡,後來夏侯惇攻打至育陽,將三人遺體送至育陽城下,以義士之禮對待。”
“管亥與蔡中、蔡和死於宛城大戰,當時管亥率兩千嫡係兵士死守已是孤城的宛,曹休、蔡陽、曹純圍攻三日,損失近萬,遠在堵陽的高順命人趕回救援,卻因處處混戰而遲遲沒能到達,城破之前,管亥被亂箭射殺於城樓之上,臨死仍用大刀拄地,怒瞪城外,不曾倒地。”
“據當時躲在屋內偷看的百姓說,當時殺紅眼的曹軍想將其砍成肉醬,幸得蔡陽及時出麵製止,這才保下了管亥的屍體,並將其葬在宛城西方十裏外,為其立碑!蔡中、蔡和兄弟則是在守城戰中雙雙陣亡,同被葬下。”
“蘇飛死於反攻,當時郭軍師眼見死傷遍地,特別是宛城失守,管亥將軍陣亡後,憤然下令,讓張遼率部與曹仁正麵決戰,雙方鏖戰三日,奮戰三場,血流成河,流血漂櫓。”
“最後一戰,雙方陷入膠著,連荊州戰鼓鼓手皆被敵將射殺殆盡,蘇飛將軍為震士氣,親自登上戰車擂鼓,身重曹仁十餘箭,終亡於車上,死前猶自擊鼓高呼:身死何惜,忠魂不滅!”
“張將軍含著熱淚,率領麾下逍遙津死士至殺至敵軍帥旗之下,將大旗砍斷,徹底擊潰曹仁、荀彧等人率領的曹軍,一路追殺,郭軍師隨後暈厥在戰場上,被士兵抬下。”
說到後來,徐盛已是聲淚俱下,痛哭流涕。
王飛與王雄在旁,更是淚流滿麵,無聲的哽咽。
王旭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想起了楊鳳,那一年,他跟隨著自己,拿著雙槍,笑著說自己最擅長的是盜墓。
他想起管亥,那個總是豪爽地做出承諾,總是渴望衝在最前方的漢子。
他想起蘇飛,那個不肯拋下任何一個部下,要帶著所有人抵達終點的青年,那個在雨夜奮戰,忠誠不渝的將軍。
如今,他們都走了,永遠的走了,灑下了赤紅的鮮血,留下了永恒的忠魂。
“主公!”徐盛擦幹臉上的淚水,似乎是不願王旭傷心,強笑著說:“他們雖然陣亡,但卻因為他們的犧牲,讓我們有了輝煌的戰果,足以令曹操後悔的戰果,曹操的麾下將領,死的絕對比我們多。”
“說!”王旭咬著壓根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