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旭帶上所有家中女眷和孩子,在主簿王凱,奏曹掾法正,尉曹掾習禎,還有討逆將軍周智等人陪同下,走訪陣亡的高級將領家,安慰其家人子女,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花費了數日時間,才一一走訪完畢。
可這麼一圈走下來,王旭的心中卻是陣陣發酸,特別是蘇飛的家裏,長子不過九歲,次子六歲,最小的女兒更是隻與小王征差不多大小,兩歲!
當蘇飛的正妻帶著三個孩子拜見他時,他差點流出淚來。
可世事無常,發生的已經發生,他隻能盡可能做好後麵的事。
五日後,他帶著眾人北上南陽,走過曾經的戰場,一一祭奠,並定下了立碑的地址。
他的行動很快傳開,得到軍中將士和百姓熱烈的擁戴,人們茶餘飯後,交口稱讚,每到一處,南陽當地百姓更是聚眾圍觀,顯得極度振奮。
隻是,這時候的他,卻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心情異常沉重,隨行的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回返襄陽的途中,周智與其騎馬並行,忍不住出言說:“老大,我想提個建議!”
“說!”王旭淡淡地道。
“我們荊州大量開辦學堂也好些年了,那些陣亡烈士的兒女若是願意讀書,可否免去學費?並具有優先權?這些陣亡的戰士付出那麼多,也該有些優待才對。”周智說道。
“嗯?”王旭一愣,隨即露出喜色,他正愁不知該如何有效補償陣亡戰士。“好想法,這個可以實行,我們的學堂理當這般才對。”
旁邊不遠的習禎聽到兩人對話,想了想,突然忍不住接言:“主公,說起學堂,屬下也想到一事。”
“說說看!”王旭心情好了些,回頭望去。
“屬下覺得,如今荊州學堂盡皆教授文才之學,百姓中有條件和天分的幼童,也都傾心學文,隻因成長後,可以參加考核,從而當官做事,可我大漢以武立國,武風盛行,這般長久下去,恐怕百姓身體薄弱,再無勇力可用,將來被外族所侵。”
習禎說著,擔心王旭不相信,還舉例道:“就屬下所知,如今好些本來拜師學武的少年,都轉而專心學文去了,雖然看上去治下更加穩定,少了很多紛爭,可卻導致少年竟然無力可使。屬下曾在學堂見過一批十四五歲的少年,竟然無人能抱起百斤之石,太弱小。”
秦漢之前,華夏民族向來尚武,直到唐宋以後才逐漸重文輕武,到後世知識高度發展的時代,身體更是脆弱不堪。要知道,上古先民,那是可以憑借身體和大自然的各種危險搏鬥,大漢更是武風盛行,不然哪兒來那麼多猛將。
王旭沉凝許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內氣的修煉之法,後世難尋,難道就是這麼一代代的斷了?
“文祥所言有理!”他赫然出聲,認同道:“此事你不說,還沒有留意,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武者之道不可荒廢。我本武夫,焉能讓武道淪喪,不但要學,而且還要進一步普及,文武都很重要。”
周智樂了,笑著說:“老大,那不如幹脆將學堂開成文武院,教文,亦教武,都要學,但是讓其自行選擇主要學習的方向,如何?”
“好提議!”王旭眼睛一亮,高興地說:“走,回襄陽再好好斟酌一番!”
大半日後,一行人抵達襄陽,王旭讓眾人各自返回,他則興衝衝地帶著周智奔赴學曹。
學曹與技曹、醫曹一樣,不屬於核心府事,所以其曹屬並沒有設在將軍府內,而是獨自在外,位於城西一處景色優美的僻靜之地,主要是那些名士們喜歡。
其院落極大,假山石林、小湖垂柳、青竹綠樹、百草紅花,樣樣齊全,經過名匠和那些儒雅文士的精心雕琢,堪稱整個襄陽,甚至是荊州最美麗,最具詩情畫意的庭院,沒有之一。
剛剛走進其中,王旭就帶著周智轉迷糊了,在竹林裏一時半會兒愣是沒找到路,
“周智,你不是來過嗎?怎麼把我帶到林子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