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空氣中,凝聚著濃濃的肅殺之氣,靜謐而充滿殺機。若是常人,恐怕會心驚肉跳,緊張得呼吸急促。
可飽經訓練的諜影部眾們卻是麵無表情,甚至身軀任何一個部位都不曾動上分毫,安靜得可怕。常年在黑暗中戰鬥,讓他們早就有了一顆堅韌的心,他們看到過很多次因為一點點小小異動,卻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駱安靜悄悄地觀察作坊內部情況,憑著豐富的經驗,很快推斷到,交州細作還有大量人員在值夜,若是強攻或許會出現差錯。
幾乎沒有過多的考慮,他便迅速撤回,對著麾下一人低聲吩咐說:“去通知作坊其它幾處人馬,聽狗叫為號,隱秘行動,但凡醒著的警戒人員,一律刺殺,睡著的製服!”
那人眼神冷漠,隨著其話音落下,也不應答,轉身便走,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時,那人回來,點了下頭,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汪!汪!汪!”
駱安很快叫出非人的聲音,那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與狗叫完全沒有區別。
“嗖!嗖!”
諜影部眾動了,個個大展身手,迅速翻牆而過。駱安領頭,潛伏在黑暗中,不斷奔波在各處,對方那些值夜的守衛,近乎沒有什麼反應,便莫名其妙地死在他們手中,而且屍體還被迅速藏到了角落的黑暗裏。
各部人馬都推進得很快,幹淨利落,敵方外圍人員,迅速遭到毀滅打擊。
直到行至作坊內部的庭院附近,敵方的精英細作嗅到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才突然驚怒大呼:“敵襲!敵襲!”
顯然他們也同樣受過嚴格的訓練,個個皆能力不俗,經驗很豐富。
可駱安此時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極度興奮,因為對方有如此厲害的精英在此,足以證明這裏絕對是個非常重要的據點。
隻是,今夜的結局早已注定,這裏的人手再如何優秀,也終究隻是個分部,而駱安帶來的人全是諜影內的精英,單是他麾下的十二指揮使,今夜就來了三個,加上他,若還能跑掉,除非滿天神佛顯靈。
之所以這般慎重,一是為了減少可能出現的損失,二則是為了攻其不備,迅速捉住重要人員,避免對方自盡。
“殺,盡量捉活的!”駱安高聲暴喝,再度刺破夜空的平靜。
沒有任何懸念,已經失去大部分戰力的交州細作,根本不是對手,短暫的廝殺後,多數殞命,其餘則紛紛被擒,有些想立刻自殺的,也失去了機會,下巴直接被掰脫臼,手腳都遭到控製。
不多時,作坊內再次安靜下來,諜影部眾聚到一起,將俘虜全部壓到了門廳。
駱安的心理似乎並未受到太多影響,安靜擦拭著自己佩刀上的血跡。
“駱統領,整個作坊清查完畢,無一人走脫!”
“恩!”淡淡點頭,駱安將戰刀插到木桌上,用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毛巾,擦著自己臉上的血跡,微笑著走到俘虜麵前:“諸位,大家都是同類,多的就不解釋,今天你們栽在這裏,該怎麼做不用我說吧!大家彼此配合,都痛快!你們說呢?”
其中一人,明顯忠誠度不那麼高,很快便淡漠地喊道:“他們的親人被控製,我沒有親人,你們給條生路!我說!”
“命不值錢,如果你給的消息超過價格,那麼放了你無所謂!”
“嗚……嗚……”
刹那間,那幾個下巴都被卸掉的人,頓時奮力掙紮起來,卻被諜影部眾狠狠壓在地上。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沉默片刻後,卻是突然問道:“你們是哪方的人馬?”
“恩?”駱安一愣。
這事兒有蹊蹺!
他心裏瞬間閃過這個念頭,隨即不動聲色地笑著說:“你覺得呢?不管來自何方,將你所知說出來,便可以!”
“嗬!”那人聞言卻陡然笑了:“你們是楚王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說?或許我是,或許我也不是呢?”駱安毫無變化,好整以暇地麵對著他。
那人倒是簡單,直言道:“算了吧,大家心知肚明,目前在襄陽,隻有三方勢力的細作能像你們這般精銳,神不知鬼不覺端掉我們這麼一個重要據點,馬騰、韓遂、高幹、袁尚、公孫康在這兒的那點實力,比我們還弱得多,不可能來這麼多精銳中的精銳。如果是曹操勢力的,則根本不會問,會第一時間將這兒的人全殺了。”
“好吧,我是江東的人!”駱安滿不在乎地說。
“如果是江東的,那麼隻會問一個問題!”
都是明白人,駱安聽到這裏,已經不廢話了,冷著臉道:“說吧,江東會問什麼?”
那人目光灼灼,毫不避諱地說:“他們會問綁架楚王兒子的事情,是不是我們幹的,還有最近不斷刺激楚王的行動,是不是我們策劃!江東那邊的人,最近應該是在查這個!”